程棋静立了片刻后,缓步朝那处径走了过去。
文清禾见状,立即从树上跳下,跟在了林淏后面,她在心里默默想,这个故事怕是比之前她听到的所有故事都要长。
如今她的疑问就是,师父和程棋的故事和筝儿消失这件事情,之间的关联到底有多少。
照师父之前所,筝儿最后选择去西夏兴庆府是他没有想到的,也就是在这之前,很多事情如何发展结果如何师父都是知晓的。
这么推测的话,当初筝儿与霍义行追凶追至少室山,在那里遇到师父程冬,其实并非偶然。
既是这样,很多事情其实很早就有预谋了,筝儿消失成为这个预谋中的一个大的意外,连程冬也没有想到。
“师父大概是无路可退了,才选择这条路的!”文清禾低声嘟哝道。
走在她前面的程棋突然停了下来,回身轻声道:“那也是兄长自己的选择!”
其实他们走了没几步,只是离那处径更近了一些,程棋完话后,顺势靠在了身侧的一棵树旁,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一支已经秃了头的毛笔,笔杆上下部的颜色深浅不一,看上去十分老旧。
他将毛笔横放在自己的手掌中,就那样托在手里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我八岁那年进学堂时,兄长送给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眼睛是湿的,眼眶通红。
随即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山中径,缓缓道:“当年我与兄长,就是在这里分道扬镳的。”完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
众人听完一怔,大家总算知道为何程棋非要将他们带到这里来了,文清禾皱眉道:“也是巧了,怪不得风水先生一定要将师父葬在这附近。”
程棋苦笑道:“那风水先生想必也是受兄长之托,就像越觉大师,来汴京也是受他所停”
文清禾惊异道:“啊?越觉大师不是是你写信要他来汴京的么?”
程棋缓缓闭上眼,轻声道:“都是我哥的安排,我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话到这里,文清禾将视线放在了程棋手里的那支毛笔上。
“程棋先生,你和师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饿的只剩半条命的程冬、程棋被正在竹林间斗剑的何煦、许韬发现,之后两兄弟便开启了截然相反的生活。
对于较为年幼的程棋,许韬不忍弃之不顾,许韬抱着饿晕的他看了大夫,买了药便带着他兄弟两人去了许家。
何煦也随之前往许家。
在许宅那段时间,兄弟两让到了许家人温柔的照顾,许韬和妻子经过认真的商讨后,决定将程棋暂时收养,待以后他长大有了自理能力便放开。
做出这个决定,许韬当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时候许家的瓷窑业因为许韬父亲经营不善,正处于一蹶不振之际,家中的一切日常用度已经很紧张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正是费口粮的时候,平添一位嗷嗷待哺的孩子,可谓雪上加霜。
但是许韬夫妇抗下所有的压力,将程棋收养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