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印章,是我父皇授意时家做的。”李罗安解释道。
“当年时家功高盖主,一时间在朝野很有威望,就连百姓也对唐家有这莫名的佩服。那时候唐将军不知道收敛,收受贿赂拉拢,得来不少银子。
当时关中大旱,我父皇知道此事之后就一直在担心,当时唐家几乎掌控了朝中所有的军队,加上当时又有这时宰执的挑拨,父皇对唐家产生了怀疑。”李罗安长叹了一口气。
“再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韩江景听完了此故事,什么都不曾。
韩江景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去评价陛下。
“当一人站在了权利的制高点时,一时间就会被权力蒙蔽,失去了洞察力。”李罗安道,“这是我父皇的原话。”
“他也觉得自己当年对唐家的确是过于残暴,可他并不后悔当年处理唐家。”
“其实,若不是当年陛下处理了唐家,如今的唐家,怕就会是第二个时家了。”周知元听罢道。
“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多的可能,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若现在有两个时家,至少还能够分庭抗礼,再如今时家别与当年唐家相比,就算和当年的时家比,也是远远比不上的。”宋敏儿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漫不经心道。
“两家分庭抗礼总好过一家独大。”韩江景一直沉默,现在才开始出声。
从唐家,到时家,前朝重臣一位位的都被处理了,不知道皇帝下一个要处理的会是哪家?
若是时家也倒了,她韩家就是头一个。
虽时家是罪有应得,但也是当年一手扶持如今的皇上上位的老臣,唐将军也是征战多年,从沙场上杀出来的将军。
至于她韩家,当年也是征战四方,现在她父亲却被皇上养在长安做了个有名无实的武官之首,实际手头没有任何兵权,她兄长的军职也是拿不出手的官,如今除了父亲和皇上当年那一段同窗情,实在是不知道还剩什么。
韩家就这样一个空壳了,没什么权势,希望陛下能放过她们韩家。
韩江景不责怪如今皇帝的心狠手辣,毕竟作为皇帝,要为民为己,时家唐家,多少都是有些着急考量,就算有些过于偏激,但也有理有据。
想来她爹爹,也是卸下来一身功名权利,为她换了一个锦绣前程。
若她是四皇妃,日后家中有什么,也不会牵连她。
韩江景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其实这些年来,就算韩江景不怎样明白朝堂之事也能感觉到,时家和她韩家都是一点点被皇上架空,把那些权力一点点分散了下去。
如今时家没了权势,但还是有钱,有很多钱。那些地下城收益,光一日,就是数不胜数,更别其他那些收入了。
譬如卖出东国弓弩的银子,譬如太医院的药品,想来就不是钱。
时家现在,富可敌国。
皇帝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让时家把那些贪污的银子吐出来。
只是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了。
韩江景思索了半日,还是没什么结果。
只是不曾想,陛下多年都未得到的那些时家证据,居然让沈寒就在这几年得到了。如此看来,沈寒倒是当真有手段。
“明日早晨,我们去那戏班子,找明月姑娘吧。”周知元提议道。
毕竟自从上次一面之后,周知元再也不曾见过明月姑娘,如今差不多也应该直面她了,毕竟自己做的那些勾当她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