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雁心一虚,软软扶住门框,强自镇定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清溪淡淡回道:“没什么,失手打破了一个药罐。”
此时孟云衣等人也从隔壁院里跑了过来,看到古雁能站能走了,很是惊喜。
云衣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扶住古雁,连声问道:“师娘能走路了么?太好了!看来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陈清溪叹道:“是啊,余毒清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在这里已经叨扰宗主这么久了,云衣也久未见到家人。是时候回家了。”
闻言古雁的脸刷得变得雪白。然而装病的事被陈清溪发现,她却是不敢再故意拖延下去了。只能心里暗自祈祷孟岳峙的事情快点结束。
翌日清晨,一行人便千恩万谢地辞别了毒宗之人,离开云谷,往东都而去。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谷外的客栈入住休息。想去找马夫,却发现马夫却并未在客栈等待。
孟云衣等人很是奇怪,明明交代他一直等在客栈里的呀,怎么会连人带车都不见了。
刘虎牙去找店家打听情况,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定远侯府因为里通外国,阴谋叛国,被判满门抄斩,全家上下都被投进了大狱。连孟夫人的母族都受牵连,被降职或停用了。只有孟家一对双生子不见踪影,现今正在全国通缉。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孟云衣眼前一黑,差点委顿在地。自己出门不过十几日,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自己父亲忠君爱国,绝不可能里通外国,阴谋叛国的!这一定是有人诬陷!
云衣悲愤交加,立时便要快马直奔东都,去问个清楚。
古雁拦住她,劝道:“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你,太危险了!尤其是东都,一定是张开天罗地网在等你。你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们先在外面避避风头,待风声过去一点,打听清楚情况之后,再做打算吧。”
云衣挥开她的手,哭叫道:“我爹娘被判了死刑,我家上上下下都进了大牢,我却一个人在外面苟且偷生,这算什么!我爹戎马半生,浴血沙场,为我们国家做过多少贡献啊。他对我国可说是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如今他被人这么冤枉,声名扫地,甚至连性命都即将不保!为人子女,怎能不为父母竭尽全力,想办法洗去冤屈。我这条命是父母给的,若是事不成,大不了与他们一起死,也胜过我孤零零一个人苟活在世!”
古雁闻言失色,脸上一片死气,站立不稳,跌坐在地。陈清溪面色惨白,罕见地没有立时上去扶她。
刘虎牙咬紧牙关,站到孟云衣身边说:“我跟你一块去!”
孟云衣颔首。两人即刻收拾行装,打算连夜出发。
陈清溪站了出来,冷静又坚定地说:“我陪你们一起去!你们都是受通缉之人,抛头露面不太方便。打探消息,联络帮手之事,还是我出面比较方便点。”
云衣犹豫,她不想连累师父,但是他们两个出面确实不太方便。
陈清溪又说:“洗刷冤屈没错,但也不能鲁莽行事。云衣,孟家就你一个孩子,不管怎样,你父母定是不希望你出事,希望你能为孟家留一条血脉的。鲁莽行事,只会令亲者痛而仇者快。这件事事关重大,布局者定是已经做好了很大的套,等着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现在是孟家,说不定还会有姜家,还会有齐青蘅!你可别中了别人的圈套,成了别人下连环套的饵!”
孟云衣一凜,强行将狂乱的心按捺了一点下来。
见云衣冷静了一点,陈清溪又说:“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赶路。不如先住下,大家把心静一下,冷静想一想对策。现下云衣已被全国通缉,不可妄动,须得想办法悄悄混进东都去。不然还没等我们找到为侯爷洗冤的办法,就先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陈清溪看了古雁一眼,说:“另外你师娘身体刚刚有点起色,我也需要将你师娘安顿一下,我才放心走。”
古雁一惊,站了起来:“不,我也要去!你没有武艺,还是我去比较方便。再说我一个女子,也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陈清溪看着古雁,欲言又止。
看着陈清溪的眼神,古雁的心如浸冰水之中。他是在防我!他居然防着我!他果然还是防着我了……古雁心如死灰,担心了那么久的事,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