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得罪了。贱内鬼迷心窍,才做出莽撞之举,还望吉祥铺诸位见谅。”
“罢了。都是同行,只要不再犯糊涂罪,你我两家铺子,既往不咎。”花二意味深长地笑笑,“只是还望桂大哥除了生意,也关心点旁的事,焉知未有意外之获。”
“这是自然,自然。”桂掌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便去拽桂氏离开,“还不快走!回去面壁思过!”
众人议论了阵,也就纷纷散去。
经此一闹,吉祥铺因祸得福,在全镇人面前证明了一身好手艺,生意愈发红火,祥云铺也后续送来了礼,以修两家之好。
于是一番风平浪静,安远镇油盐酱醋,日子照常过。
然而这日,吉祥铺却收到了一封请柬,来自平昌侯府,邀请花二赴夜宴。
花三眉蹙成了一团:“阿姐,别去。说过了,少和官家来往。还是夜宴,不知那小侯爷在打什么主意。”
阿巍也攥了攥腰际配刀:“若二姑娘一定要去,阿巍就陪你去,护你周全。”
婆婆始终忧心忡忡:“老身心里一直在打鼓,总觉得会出岔子。那小侯爷平日缠着二丫头,老身也没说什么。可如今上门赴宴,是去人家的地盘,万一出了什么事,不是我们接应得过来的。”
于是三人都面露迟疑,看着那封请柬像看毒蛇。花二左右思量番,拿了主意。
“我去便是,自己去。沈钰虽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但心思单纯,应该无妨。子时之前,我会回来。如若过时未至,你们再去侯府要人。”
三人左右劝阻不成,只得放花二独自赴宴。
酉时,晚霞坠谷,夜幕降临。高门红墙的平昌侯府灯火通明,直到玉山脚下都还没有断绝。
花二出示了请柬,被丫鬟带到一处临湖水榭,一名年轻男子见了她,快步迎了上来。
“二妹妹,你来了。”
“民女花二拜见平昌侯世子。”
花二规规矩矩地行礼。被沈钰一把扶起。
她抬头一瞧,面前的男子剑眉星目,墨发玉冠,垂下两根金丝绦,身上一袭朱红绣百蝶双蝠文绫衫子,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
水榭中置金丝楠木大案,瓜果珍馐,琳琅满目,玉阑干外湖水如镜,湖中一叶画舫,歌姬吟唱缭缭。
沈钰拉过花二坐下,亲自为她斟了杯酒,又使了个眼色,笙箫骤停,夜色顿时安静下来。
“小侯爷想说什么,搞这么大架势。”花二又是好笑又是警戒。
沈钰指尖搅成一块,又松开,松开又搅成一块,平日潇洒不羁的他,此刻却欲言又止,心神不定。
“小侯爷不妨直说。”花二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二妹妹,小爷我的心思,你是一直知道的。”沈钰斟酌着开口,不敢看花二,“小爷我听说,最近花婆婆在打听四村八乡的媒婆,打算帮你找门好亲事……”
“一介下民的嫁娶,和堂堂平昌侯府有何干系?”花二似笑非笑。
沈钰挠了挠头,觉得嘴巴有点干,猛地灌了一口酒,道:“小爷我……小爷已嘱人,将生辰八字交给花婆婆了……只要你愿意……”
花二秀眉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