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离了尚书府,走到街角,看见个乡里人在卖杀好洗净的鸭子,一只只搁在篾箩上漉干水份。
她戳戳脯子肉倒肥厚,讲了半晌价钱,方挑了只小点的,打算晚上炖汤犒劳燕靛霞,不过还是个少年,来照顾蓉姐儿委实难为他。
哪想得才入家门,蓉姐儿哭得眼睛红红,委屈地直往她怀里扑,哄劝了许久还抽抽噎噎,萧滽三言两语简叙经过,再道:“他背了褡裢已不知去向!”
萧鸢没再多说甚麽,做了晚饭吃过,蓉姐儿因哭了整日神思倦怠,早早洗漱睡下,她则下楼坐在堂屋里,捻亮灯芯继续做绣活。
忽听得有人叩叩敲门,她问:“是谁?”回说是香烛纸马店的张婆,连忙开闩请她进来坐。
张婆提着一串点心搁桌上,四下环顾:“怎不见那俩小的?”
“滽哥儿在读书,蓉姐儿已睡下。”
张婆又问:“你在赵府里做的如何?那些少爷小姐可有难为人?”
“你昨包的饺子滋味好,那肉馅是怎样和的?”
萧鸢一一答了,忽而抿唇笑道:“张婆你有事直说就是,毋庸左右而言它。”
张婆唉哟笑起来:“我是受人之托、所以涎着老脸寻你。”
“所托何事呢?”
张婆道:“是为隔邻的张贵而来,他如今二十又五,相貌堂堂,有一个寡母,开着这间鱼行,不仅卖活泼的生鲜,还卖鱼干和红糟,生意红火,银钱也赚的丰足。这条街未婚的闺女都想嫁他呢,是个香饽饽。敢问萧娘子觉得他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