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久龄闭上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是专门学过几招的,不说有多厉害,但是等闲一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无法近身的,章悦一向养尊处优,不过是仗着她毫无防备才可以刺伤她。
她举起自己的手,那手指莹白纤长,看起来很美,但是她自己心知肚明,她是怎么用这一双手先是帮助章悦分尸,后来又杀死章悦,和她同归于尽的。
她还记得当时的她从难以置信的情绪反应过来后空手从章悦手里夺走那把刀,她整个人被暴怒冲昏了头——章悦是这么多年她唯一交托真心的好友,她可以为她成为共犯,她却就这么轻易地要了她的命。
她不能原谅,也无法原谅。
那把刀最后是刺进了章悦的心口。卢久龄还清楚地记得她的心头血溅在她脸上那温热的感觉,她也记得章悦脸上那惊惧的表情,她就是带着那表情倒在了地上。而她自己,也在她倒下后也倒在了地上。
想起了一切,卢久龄有些心慌意乱,她低下头,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腹部,温暖,柔软,平滑,可她是真真切切地记得自己倒在地上的那种感觉。那种……一点点滑向死亡深远的感觉。
但现在的这具身体,健康,完整,温热,鲜活,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点的伤口,现在的她与之前任何一天的她都没有区别。
难道我不会死?我现在是怪物吗?还是说有人救了我?
而且,本该在这个房间里的她出现在外面的院子里,而且章悦……或者说章悦的尸体也不见了。
卢久龄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直觉发生了她无法想象的事——而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章悦的尸体不翼而飞和她的死而复生。她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自己都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不合时宜的裙子,立刻上楼,找最简便易于行动的服装。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在小心地搜寻的话,那现在她是在肆无忌惮地翻动。
她找出一个中型的背包,里面塞满了水和食物,她从章悦的手袋里翻出了不少的钱,把那只腕表也带上了,准备调好之后用来方便查看时间,走之前她特地带走了在章悦家找到的瑞士军刀和一个警棍。
卢久龄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别墅,凭着记忆往山下走,山间的道路并不热,但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她也就并没有多想,转而想要通过别的打发一下无聊的路程,山间的风景是千篇一律的绿荫高树,很是枯燥,很快她就看腻了,而且长时间的体力消耗,她渐渐地也只看脚下沿着路走,快到山脚的时候,一个拐弯处,她发现那里好几辆车翻倒在那里。
可能是发生了连环车祸,其中三辆都十分破碎,有的还冲出了山道撞上了旁边的树木,她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车子里面都空无一人,整个场景显得十分凄惨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