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算自欺欺人吗?都已经被上边判定好了。”
“判定?怎么个判定法?好人和坏人的判定吗?”
“大多数人是这样想的。”
“人走了之后,别人忆起的,都是美好的回忆吧,那些缺点和过失都被原谅了。”
“晨宇,我相信你爸爸是个好人,因为你就是个很好的人。”
小慈接着说,“又有谁会去关注去了深渊的人呢?都是揣测罢了。”
“也许,穹顶才是可怕的地方,深渊则是真正的天堂。”
小慈赞同地点点头,“就跟人死了一样,没有死过的人,被留下来的人,永远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爸虽然去了深渊,但是我也要抬头挺胸地生活,我相信他是一个值得我学习的榜样。”
听了晨宇的话,小慈想起小时候,看着爸爸伟岸的肩膀,是多么高大的形象,他可以坚毅地撑起一个家,有抱负地担起连队队长的责任,任谁都说她爸爸是一个好榜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去看看,无论是穹顶还是深渊。”小慈说,算一算,还有十天就是祭年。
“我不去,我还有哥哥,还有妈妈,我爸一定希望我留下来照顾他们。这个谜底对我来说不重要。”
“好吧,我再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如何在班里混下去的?没有人因为你的身世找你麻烦么?”
“首先,这件事情大家对它的真假都不确定,是一个小学曾经和我一个学校的人传出来的。其次,我威胁过他。”
小慈很好奇,晨宇还会威胁人?“你怎么威胁的?”
“我跟他说,去了深渊的人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然后呢?”
“屁滚尿流地跑了,太怂。”
“哈哈哈哈。”小慈这些天第一次舒心地笑了出来。
晨宇想到当初那个男生吓得尿失禁的场面,也颇感好笑。
在谈笑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路程不够俩人将意犹未尽的感觉遣散。
轻车熟路,养成了习惯。
“明天期末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下了车,小慈不着急回去,反倒继续聊了起来。
“还好,就那样呗。多亏了你的笔记,我想这次的最后大题应该能全部解决。”
月朗星稀,秋冬之间的转换没有明显的界限,过早暗下来的天空,让温暖的季节睡了过去。
“祝你考试顺利。”
“你也是,我相信你。”晨宇推车返程之前,一脚踩着脚踏板,书包的一条肩带滑落,虚晃在腰边,他郑重地对小慈说:“如果祭年你没有人陪,可以和我一起过么?”
像是怕对方怀疑自己的真情实意,他说得缓慢又清晰,像是没有了云雾搅扰的星光。
“当然。”小慈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