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儿子从玉蝶上除名,是他冲动了,但他也在尽力弥补了,这几年也在派人寻他,可他做了什么?避而不见!
明明回了盛京,却连寿辰都不肯露一面!
就在此时,一道浑身累累的身影出现在殿外,披头散发的白钰望着站在殿下的那抹缥缈身影,不由得喉头哽咽。
长袍早已破碎不堪,勉强蔽体,还是靠李喻架着他才能进殿,整个人虚弱不堪,连挪一步都似是用尽了力气。
“你怎么来了……”
虚弱低沉的嗓音传进耳里,李悠然倏然转身,当看到站在身后浑身浴血的白钰时,瞳孔骤然一缩,铺天盖地的怒火涌上心头。
快步走了过去,连碰一下也不敢,生怕弄疼了他。
“这是谁做的?谁敢伤了你?”
或许连李悠然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嗓音带着惶恐的颤抖。
这样虚弱的白钰,是她第一次看到,好像随时都能丧命一样,那种即将失去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她的心头,撕扯着她的心。
垂眸望着她惶恐不安的脸,想抬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也不能,只能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没事,皮外伤罢了,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望着血痕累累的人,燕王心底颤动,伸出的手掌颤抖着,瞪大眼眸凝望着殿前的男子。
都说血源是个奇妙的东西,无需交谈,燕王便能断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多年不见的儿子。
世事无常,没想到,父子见面竟会是这等情形。
“你,你,你是钰儿?”低沉的嗓音透着疑惑,也有不敢置信。
撩起前面的珠帘,燕王眯眼想要看清楚多年未见的儿子,但眼前也只有模糊的人影,心底的颤动越发剧烈。
白钰缓缓转头,平淡无波的望向站在那里的燕王。
曾经白钰无数次想过,父子再见他会是何种心情,但直到见了面,他才恍然,原来他已经放下了,心,比他想的还要平静,没有怨恨,没有激动。
余光瞥见矮几上的锦盒,“你把离魂草给了他?”
“嗯。”李悠然心底十分自责,她凭什么认为李起会将他照顾好?
此时此刻,李悠然方觉得,她太自大了,自以为运筹帷幄,可到头来,却害得他受此重伤。
“反正那东西留之不用,不如用它来换你。”
柔情似水的眸光瞧着她,黑目蒙上一层凄楚,白钰苦笑一声,低声道:“也罢,东西给了他,便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燕王,要什么得不到?那离魂草,就算是还了他的养育之恩。
“放我下来……”
“可是……”李喻担忧看着他的身子。
刻意无视他眼底的担忧,白钰咬牙将手臂撤回来,“草民只是一介百姓,不值得殿下如此相待。”
清淡的嗓音,便道明了他的决定。
“十年前的李钰,已经从皇家玉蝶上消失了,既是除名的人,又怎会回来?这个世上,早就没有李钰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