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李竞只是诈一诈他,而今看到朱允真神色惶恐,更落实了他的胡言乱语。
唇畔的笑平添了几分冷意,李竞微微屈身,“侯爷,今儿个本宫索性跟您摊开,这离魂草呢,本宫是想先给父王,父王听闻其之奇效,心向往之。”
太子淡然的话,在空荡的大厅之中,倏然扬起阵阵冷意,跪在下面的振国侯脸色倏然发白。
此话说的再露骨不过,分明是燕王想要离魂草,而太子不过是个遮掩罢了。
将振国侯的惊慌失措看在眼里,李竞冷笑连连,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侯爷,凡事思之而后行。”
凉淡的口吻隐含了威胁,朱允真又如何听不出?
振国侯顿时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作答。
离魂草已经给了白先生,岂有收回之理,况且,先帝御赐之物私下给了旁人,这也是一项罪名。
就在朱允真想着脱身之法,身后蓦然传来朱贤郁的嗓音。
“太子殿下,我知道那离魂草在何处。”
回头猛然瞪向姗姗来迟的儿子,振国侯一个眼色丢了过去,但朱贤郁权当没看到一般。
双眸一亮,望向朱贤郁,李竞扬起笑,“还是小侯爷识趣,若讨得了父王的欢心,于振国侯府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在李竞面前站定,朱贤郁恭敬的屈身行礼,眼眸深处掠过一道厉光。
“想必太子殿下也知道,前不久济世堂的大夫白钰前来为我诊病,谁知,那白钰竟是狼子野心,以我的病症为要挟,强迫父亲将离魂草交出。”
拂袖,高声道:“迫于无奈父亲只得将东西交出,此事错不在父亲,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一席话将罪责推脱个干净,且将白钰也给出卖了,不得不说,朱贤郁在小人的路上,走的很是顺遂。
“济世堂……”
李竞拍了拍手掌,甚是满意的看向朱贤郁。
“还是小侯爷识时务,本宫就欣赏你这样的人。”
“李起。”
唤了一个名字,只见身形魁梧的男人快步而来,脸颊上狰狞的刀疤甚是骇人,双手拱起,腰间佩刀上的纹饰很是独特,是禁卫军独有的。
“属下在。”
端起杯盏,李竞押了口茶,轻描淡写道:“去,将离魂草取来,若那人不从,本宫相信,你有千百种法子让他拱手相让。”
禁卫军审问犯人的法子,远近驰名,以手段阴毒著称。
“是,属下这就去。”
李起转身而去,经过振国侯身旁时,淡淡瞥了一眼,便径自而去。
喝了茶,也得到想要的消息,李竞缓缓起身,深邃眸光觑着跪在下面的振国侯,神情没有丝毫变动。
“侯爷,容本宫提醒您一句,有些时候,到了手的东西也不一定属于你,还是放好了才是,像这种赠与外人的情形,本宫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缓步走下台阶,走到他的身前,弯腰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大堂内的空气忽然变得很压抑。
“这次本宫就不追究你亵渎皇家御赐之物的罪名了,还望日后侯爷多加珍重。”
哽咽着喉头,忙不迭的扣头行礼。
“多谢殿下提点,下官定当谨记在心!”
冷冷觑着不住磕头的振国侯,李竞眼底一片冰冷,转身拍了怕朱贤郁的肩膀,缓缓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