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恐命不久矣,届时,又要留他一人在世间受苦啊……
望见严华的恋恋不舍,沈浪走过来,拍了拍肩膀,“有缘总会再相见。”暗哑的嗓音透着少有的无奈。
“这孩子好不容易将那事放下了,若夫人之死再让他陷入沉痛,老夫怕他承受不来,恐酿大祸呀!”
与十年前的翩翩少年郎相比,白钰变得太多太多,这份变,教他细思极恐啊。
想到那株双龙花,沈浪垂首,眼底闪烁着寒光,面上是对李盛的嘲讽。
“若非三皇子做的太过火,何至于此呢?”
“什么意思?”
在严老的逼视下,沈浪叹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如数说出来,只见严老脸色大变,“此时当真?!”
“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挑了下眉梢,沈浪苦笑一声,“所以啊,夫人不对三皇子下手,就已是仁至义尽了。”
这对夫妻没一个好惹的,都是护犊子的主儿,一方受了委屈,另一方也决计不会善罢甘休,能如此轻易离开,已算是好的了。
马车朝着前路缓慢前行,紫竹和紫烟驾车,一路上沉默无言,几个人心底都藏着一股气,不必说,也知是因谁而起。
深吸一口气,李悠然努力平复着心情,转而看向靠在车厢旁熟读医书的白钰,眼底泛起层层波澜。
“若非是你开口离去,此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胆敢算计白钰,显然李盛没明确他的位置,根基尚未立稳,就干惹上白钰,当真不怕摔的一个尸骨无存。
驾车的紫烟也是颇不情愿。
主子与姑爷帮了李盛那么多,他竟恩将仇报,果真看人不能看脸,坏人的脸上也不会刻上一个坏字。
“主子,姑爷,接下来咱们去盛京吗?”
眼底划过一丝诡谲,李悠然温和一笑,周身环绕着涌动的气场,睥睨天下的眸光闪烁着暗芒。
“自然要去,咱们就去瞧瞧那些牛鬼蛇神,看看庙堂之上,是何等龌龊的景象。”
扭头望着不住后退的景物,马车朝着盛京飞奔而去,白钰的心思,不由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夜。
自离开之后,他从未想过,竟还有回去的一天,回去了,旧时的景物人事皆浮上心头,迷了他的眼,埋藏在心底的痛也会重新剥开,那是通入心扉的彻骨之痛。
忽然之间,一只手握住了温热掌心,抬眸对上妻子安慰的目光。
白钰心底的不安一扫而空,缓缓收紧掌心,紧绷的脸色也有所缓和。
是啊,有何可怕的,身边有她为伴,就已是最后的,怕的是……
掌中无人可握,只余一副棺椁。
行军至边疆,杨德刚就收到了沈浪的来信,看着信中内容,不由悔恨交织,懊恼的闭了闭眼。
“时不待我啊,竟让她走了。”
王虎接过信,望见字迹,并不由瞪大眼眸,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这人竟是名女子?!”
他还道是哪路英雄好汉,没成想,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