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眼见没招了,在羽清浊威逼利诱足足一炷香后,以一招剑诀两顿饭的‘亏本’买卖,换了一个月的饭票。
“师弟呀,有些东西不能传!”
眼看付成锋的胖脸都愁出油花儿了,羽清浊觉得他算有底线,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转手从竹舍墙根扒出个饭盒扔了过去。
期初小胖子的作为让程英颇为不满,甚至还要上报宗门,可小胖子极为嚣张的一席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区区几招剑诀,瞧把你稀罕的,我蜀山剑宗传承数千载,莫说剑招、剑诀,御气法门都不下三千,修仙求道讲究资质、悟性、机缘,三者缺一不可,眼见前途无望,宗门还能强人所难不成?不是跟你吹,山下提刀拿剑的,但凡会些行气法门,哪个不认我蜀山为祖宗?!.......”
当真霸道的不可一世,知晓程英定回去问过师长,才没有把事情闹大,羽清浊也懒得说透。
正如老太爷所说,三门出玄法,江湖上的练气武学但凡是道家法门,八成是蜀山传出去的。
问过师兄,师父教导弟子讲究循序渐进,境界不到,给了你高深法门也学不来,反倒成了累赘,耽误修行。
中途自有些人或断了根基,或出了差错,或误入歧途,知晓求仙无望,师父也不会强留,散去一身修为,便会让其下山自谋生路。
可终归是上过九天之人,学识、底蕴在身,即便沦落江湖,也绝非常人可比,不能外传蜀山道法,依葫芦画瓢自创一门也不是难事。
与民争利,不如藏富于民,这等气魄,如海如渊,江湖不知多少名门望族与蜀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程英家便是!
洛阳豪门,富甲天下,听说程英之父,原是玉成真人最得意的弟子,后来下山历练,倒也不是修炼出了问题。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程英之父与他豪门之母在洛阳相识相恋,不惜散尽一身不俗修为,也要长相厮守。
听程英说,他父亲带着母亲长跪玉成真人门前七天七夜,师父才含泪成全了两位璧人。
可小胖子说,他爹压根儿没敢回山,玉成师伯气急去洛阳锁了人,揍了七天七夜,据说死不悔改,不得已才放了人。
不过程英的父亲却心心念念想让儿子重拾自己没走完的路,小胖子说送了大礼、破了大财,珍珠玛瑙世间奇珍无数,最后在玉成师伯相求之下,才破格收了下来。
也许是爱屋及乌,也说不得玉成真人忘不了他那不成器的弟子,程英资质又是极佳,堪得上百年难遇,平日里照拂有佳,最为看重。
玩意儿,你家人走后门行,我就不行,羽清浊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他对程英倒没什么意见,反觉得他挺可怜,事不由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胖子定知晓那些高深道法,不传也怨不得他,事关宗门根基,师叔伯们都不敢外传,何况他。
不过小胖子也够讲义气了,说教自己剑诀,保质保量绝不含糊,不愧是蜀山剑法,精妙处,与天门刀比,一个绝巅,一个似仙!
不过和钟无双一样,小胖子不缺能耐,缺得是临阵对敌的经验,若是让他们历练一番,羽清浊觉得对付三绝门那几个家伙,绝对戳戳有余。
偷偷教他剑法的还有自己的小师姐,兴许是觉得自己在洞明峰的辈分终于抬了一节,三天两头找羽清浊麻烦。
门中的一些违禁品,也悄声的入了她的荷包,门中弟子不让饮酒,她偏要羽清浊给买,门中弟子不让看市井读物,她偏要看,你看就看吧,书上写的东西你偏要当真,那就过分了。
动不动就要羽清浊去教训这个负心汉、杀了那个薄情郎,姑奶奶我哪找去,羽清浊天天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洞明峰有个极其隐秘的小仓库,全是钟无双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到幼童玩具,大到胭脂水粉,最可气的是你一个御剑的仙人要什么马鞍子?
不答应不成,小姑奶奶私下见他的第一句,石破天惊:“我教你蜀山剑法,你教我天门刀!”
惊得羽清浊汗毛直立,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杀了眼前这位小师姐。
不过小师姐那天好像是被吓到了,躲着自己走了好些天,最后泪花直在眼里打转,还硬狠狠的放话:“你不教,我就告掌门去。”
羽清浊问清了情形才知道,小师姐那天放心不下自己,叫小胖子和程英前去求援,看到了洞中相斗的一幕。
人出于好意,事到如今都没说出半个字,想想欺负个女人算什么事,为了赔罪这段日子羽清浊是没少遭她霍霍。
不知道二世祖是不是都一个德行,你错了她可以骂你,她错了说半句都不行,跟小师姐学剑简直就是煎熬。
天门刀她倒是没学几招,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要学的兴趣,就是凑着学刀的由头,歇斯底里的教训羽清浊。
正当午的日头有些燥,四个小家伙围了过来,勤快的帮羽清浊打理竹舍,夫子发话,羽清浊若不自省,便不能出院。
多亏了他们几个,这几日没受多大苦,王二叔家的小虎年龄跟自己相差不大,就是瞅着钟无双不敢上前。
“你欺负人家干嘛。”羽清浊端着碗不满道。
“谁让他看着我流口水的。”钟无双秀美一挑,神气道。
“我看程英也对你流口水,你干嘛不揍他。”说得一旁程英小脸通红,对着羽清浊怒目而视。
“他多没劲。”钟无双挪挪身子,凑在羽清浊身前,一筷子夹走羽清浊碗里的肥肉,颤着身子得意洋洋道:“我就喜欢欺负你们清河镇的。”
被欺负惯了,羽清浊也没当回事,反对程英道:“听见没,还不快改户籍。”
“就怕改了也没用。”小胖子跟猪一样拱着饭盒。
“就你话多!”惹得钟无双一个白眼.......
羽清浊喜欢这份吵吵闹闹,可人终究还是会散的,都去了后山,竹舍后面有一处‘习剑台’,外圆内方,四周山石上插满了长剑。
新进弟子是要考核的,期初会给你发一柄长剑,待过了夫子的考核,便去习剑台将长剑插入山石之中,剑入三分才可入门。
下午的讲道,便是为他们打下基础,小胖子这么在意,便知晓讲得是真才实学。
“不想去听听?”
秦先生看着静坐院中的羽清浊好奇起来。
“严夫子罚我看守竹舍。”
这话倒让秦先生有些意外。
“瞧你也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也非我等门下之徒,何至于此?”
“夫子于我有教导之恩。”
听得此话,秦先生脸上满是赞许之色,而后点头道:“知恩情是好,却不可不辨善恶,你年纪尚小怨不得你,我且问你,日后该当如何?”
“天行健......”
只说了三个字,便传来了严夫子还带怒火的声音:“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