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清晨总是沁人心肺,阳光透着淡淡雾色,温湿着人的每一寸肌肤。
羽清浊的心情却很糟,任谁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一群人盯着恐怕都不舒服,更别说被三个奇形怪状的家伙贴脸瞅着。
强作镇定,三位大爷昨个是出了大力,若让他们知晓自己先前的许诺压根是骗人的,估计自己的下场不比三绝门的三个把兄弟好到哪去。
“醒了,醒了!”
一声急呼,清河镇的乡亲们顿时围了上来,男女老幼都有,红着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羽清浊心里直发毛。
待问明来意这才知晓,昨日夜间情况相当凶险,得亏羽清浊拖住了几位高手,否则怕要有人丢掉性命。
都是自己子侄,哪有不担心的,回来时好些个青壮受了重伤,不过有仙人救治,现在已无大碍。
只是,那贼人下手忒狠了些,王二叔发现羽清浊的时候人以昏死过去,回头被仙人一瞧,竟是根骨受损、经脉尽断,好生生的一个娃子就这么成了废人!
众人心中气恼,仙人都说别无他法,心下皆不由怜惜起来,都是淳朴人家,大清早的便过来瞧瞧,生怕人有个闪失。
原来是这事儿,与众人想得不同,羽清浊心下却有些窃喜,自己伤势他是知晓的,刘掌柜为不让人察觉自己身体异样,才下得狠手。
可这么重的伤势,难免瞒不住明眼人,本来还纠结如何编撰理由,现在倒也好,省得解释。
不过自己被贼人重伤这一事,却得找人好好说道说道,抬头气恼地盯着眼前三个家伙。
小狐狸和仙鹤的行为颇为光棍儿,一个看左,一个扭头向右,小爪子和翅膀却偷偷的指着中间的大公鸡,表示跟自己没关系。
大公鸡却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依旧高傲的昂着头,只是身下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暴露了它是在虚张声势,估计是感受到了羽清浊眼神中的鄙视,干脆踏着步子心虚的背过身去,一副你看不见我的蠢样子。
早晚把你炖喽,羽清浊心中愤恨一声,装出一副清河镇是我家,粉身碎骨也不怕的悲壮模样,谢过父老乡亲。
“小兄弟,这三个...不,三位灵兽你认识?”
人群许久才散去,王二叔带着两位身穿道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说话的是位耿直汉子。
“在下赵智勇,师承蜀山剑宗洞明峰。”
“在下蜀山天权宫首座玉成真人坐下弟子:长风。”
本以为仙人高高在上、纤尘不染,如今一见却是这般随和,观他二人风度不凡,举止有度,颇有一副大家风范,不由顿生好感,连忙起身拜见。
不过提及院子中三个闭门养神的家伙,羽清浊顿时气急:
“不知道哪来的野家伙,在我这蹭吃蹭喝大半年了,莫非仙师的灵兽,恳求仙师收了它们,小弟实在没有多少余粮了,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羽清浊越说越气,越说越悲,到最后不禁黯然落泪,简直闻者伤心,见者可怜。
听得两人嘴角直抽搐,彼此相视一眼,似暗下决心,就见长风拱手连忙岔开话道:“小兄弟,这次我等前来是受师尊之命,邀小兄弟上山问问当日的情形,不知小兄弟可有时间......”
有时间,当然有时间,苦哈哈得跑了上千里为得什么,不就是想上山瞧一瞧么,可话说来,你家灵兽的伙食费是不是该先结一结,咱可怜兮兮的演半天,您连个态度都不表一表,是不是有那么丁点过分?
你们仙人也不能坑害无辜善良的老百姓啊!羽清浊暗自腹诽,也不知道他那无辜、善良的品格是从哪挑出来的。
既然入了清河镇,凡事不能独断专行,羽清浊连忙看向一旁的王二叔。
“太爷一大早就被请上山去,你安心去便是。”兴许是响起羽清浊的伤势,不免鼻头一酸,抹泪道:“山上的仙人都是讲情义的,不会亏了你。”
羽清浊心中多少有些复杂,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不亏了自己,难不能还能收做弟子?且走着看吧!
拿定主意,却见赵智勇二人手掐剑诀,不知怎地,背后剑匣内“噌!”的两声划出两道剑芒,再看剑芒留处就见两柄古剑立于身前,一柄青铜质地泛着金芒,一柄色如墨染闪着寒光!
剑诀变幻,那两柄古剑竟闻风大涨,眨眼间便可容下三人,细看之下,非是古剑自己变大,却是一股内敛剑气充斥四周,形如实质,竟是凝气化形!
单这一招,就不知比雷枭那虚而不实的刀气强了多少倍,羽清浊心下惊叹,蜀山御剑诀,当真神奇!
赵智勇正要踏剑,不料一只硕大的鸡爪先一步踏了上来,紧接小狐狸慵懒盘卧剑头,仙鹤单脚立在剑尾,临了三位大爷撇着头,一副‘滚一边去’、‘敢上来试试’、‘信不信削你’的蛮横表情。
赵智勇这位耿直汉子显然是有经验的,不气不恼,反倒赔着笑,扭头利索的上了长风的剑,看得羽清浊与王二叔傻了眼,心下发憷:这群玩意什么来头?!
别说王二叔,满清河镇的人都不稀奇山中奇形怪状的异兽,只要在山里活得久,多少都能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羽清浊早就猜到这三个有翅膀不飞,偏要学人家御剑的家伙与蜀山有莫大的干系,可待问明正主才明白,这三个家伙何止有关系,简直就是蜀山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