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情形,让楞哥儿有点发憷。
“有那么难看嘛?”
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庞,有鼻子有眼又没多个三头六臂,便一脸不耐的看着昏死过去的大汉道:“别装蒜,信不信现在就给你一刀。”
“别别别,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装死的大汉瞬间活了过来,苦苦哀求起来:“小的...小的就一行脚商,有眼不识泰山,您发发慈悲饶小的一命,小的回去定给您刻碑立传、歌功颂德......”
瞧一个大汉哭得像个娃子,楞哥儿轻笑一声道:“好赖也是绿林道儿上的,怎这般没骨气?”
“不知...大爷什么意思......”
“靴子都不合脚,还敢说自己是跑商的?”楞哥儿起身蹲在大汉身前,拿柴刀架起大汉惊恐的脸庞,面如寒霜:“来之前刚做完买卖吧,兜里的财货可还带着血花儿呢,手脚不干净学人当什么劫匪?”
见被识破,糙脸大汉惊惧得不知怎么答话。
“清河镇多好的人家,我跑了上千里的路,也就人家肯收留,人为财死这倒不假,可你胆子也忒大了些,莫说寻常小贼,就算绿林道儿上的巨恶怕也没那个胆子敢跑蜀山来霍霍人......”
夜风渐起,山林摇曳晃动得像鬼手一样,糙脸大汉身子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你是来探点的吧,见财临时起意这才下了死手。”
大汉汗毛直立,眼前少年说得一句不差,不由悲从心来,心下直怪自己太贪,今日算是倒了血霉,既然左右是个死,心下一横反倒硬气起来:“大爷给指条儿活路,只要我张彪能办到,绝不推辞!”
听得此话,楞哥儿收起了柴刀退了两步:“说说谁指使的,神仙都不怕,不像你们的作风。”
提起这事儿,张彪张着嘴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眼见楞哥儿脸色愈发的难看又要抽出刀来,不由哭嚎起来:“大爷您要是缺钱,您尽管拿去,不够小的找人再凑便是......”
“谁稀罕你那脏东西!”
“不是小的不说,小的家中还有几个弟兄,要是说了怕是性命难保,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吧。”
“还挺讲义气。”楞哥儿眉头苦锁,张彪死到临头自不会说谎话,能让这些江湖汉子怕成这番模样,官兵也不一定有这能耐,蜀山剑宗偌大的名头都不怕,想到这里楞哥儿脑中突地闪过一抹电芒,惊道:“是第一楼!”
听得‘第一楼’三字,那张彪双眼微睁,难掩惊骇之色,楞哥儿看在眼里心中顿时猜出了七八。
江湖上第一楼的名头不比蜀山弱,生死买卖做遍天下,第一楼让你三更死,大罗神仙也救不来,这点没人比楞哥儿更清楚。
“死到临头你还隐瞒,我若放出话儿去,以第一楼的作风你那几个兄弟怕也保不住性命,你若现在将详情说了,深山野林也无人知晓,你我不言谁知道。”
话说得句句在理,张彪不傻怎想不到,不知眼前少年什么路数,行事狠辣做事老道,完全不像一个孩子,活脱脱一个小阎王。
“你能保证不杀我?”张彪纠结片刻便狠声道。
“这个决定权在你。”楞哥儿寒声道。
“第一楼在找人......”
“找人?”楞哥儿惊得站起身来:“找什么人?是不是个女孩儿?!”
张彪自不知道楞哥儿为何如此激动,拧头道:“是道儿上新出的一个人物,叫什么‘鬼刀客’。”
“鬼刀客?!”这名字让楞哥儿摸不着头脑。
“对,听说是个厉害人物。”张彪不自觉的眯起双眼,如说书先生一般煞有其事道:“那‘鬼刀客’一夜间独挑绿林道儿上七七四十九间寨子,一时名震江湖,传闻善使一把短刀,刀法出神入化,神鬼难抗.......”
“得得得......”楞哥儿连声打断,夜色掩盖下,张彪是看不到他那黑了红,红了又恼的小脸儿。
一提这事迹,楞哥儿哪还不知道说得是谁,怎么也想不到这群没文化东西,给人起外号本事一流得没话说。
还‘鬼刀客’、‘四十九寨’,不就是路上没了盘缠穷得叮当响,晚上打劫了几个土匪,顺道宰了几个恶徒么。
羞愧呀,楞哥儿恨得牙根直痒,怪不得人常说出门在外得处处小心,怎也想不到不过亮了几个刀子就被人盯上了。
“那刀客在蜀山?”楞哥儿心忧起来。
“第一楼放出消息,说人八成儿来了蜀山。”张彪带着哭腔道:“蜀山上的仙人还有慈悲的时候,可第一楼发话没人敢不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