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陆雪算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姜婷看那张铁山吵不过忍不住要动手模样,忍不住到底是拍了拍晨曦的脑袋算作安抚,一步步走近张铁山。
“你说出这种话来,我实在是很好奇。”
“我就问你一句,陆雪呢?”
张铁山咬牙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总,总之…你不该让她被人拿去做实验,她那么依赖你!”
忍心吗?
姜婷在心里问自己。
晨曦耳边的声音依旧在蛊惑于她,“你看,她是骗你的,她说把你当妹妹看待,希望你能做个正常人一样。可是,一旦到了需要你牺牲的时候,立马就变了一个嘴脸,她要把你交出去,交出去摆在冰凉凉的手术台上。”
“他们会把你的衣服全部脱掉,用刀子划开你的皮肤,他们绑住你,扣住你,给你注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你疼,让你害怕,然后听他们的话。”
“可是你为什么要为这些人牺牲呢?凭什么?他们不把你当人看,你何必在乎他们!”
“来吧,我的孩子,恨吧,怨恨吧。”
“他们禁锢你,伤害你,他们冷血的压榨着你最后一丁点的价值,他们不值得你为他们牺牲。”
晨曦低着头,眼中光芒明明灭灭,没有人注意到她,除了青墨。
青墨躲进姜婷的怀中瑟瑟发抖,“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
当然是害怕晨曦。
那东西能够不知不觉中影响虫子,让虫人们失控,开始自相残杀,自然也能够影响到体内同样由虫子的晨曦。
若是曾经什么都不懂的晨曦还好,让姜婷教会了什么叫做感情的晨曦,浑身上下都是漏洞。
“姐姐,你要把我交给他吗?”
晨曦依旧捏着姜婷的一片衣角,十分用力,一双小手几乎没有血色,青筋鼓起。
姜婷没有回答,女孩又问了一遍,“姐姐,你要把我交给他吗?”
她仰头看着姜婷,异常执着的寻求一个答案。
姜婷视线却冷不住瞟过女孩的肚子,晨曦的肚子愈发大了,好像就是这两天,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鼓起来,姜婷总胆战心惊着,那小怪物会不会突然就撕开女孩的肚子从里面爬出来,就像那个可怜的女人一样。
“谁都想干干净净的,一生顺遂,可是又有几个人能有那么幸运。”
“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有人极力掩盖过去,抛下所有爱的恨的熟悉的一切,在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重新开始,他们一生都在躲着,畏惧着熟悉的人;有人不断的折磨见证过自己最凄惨过往的人,最好他们都死了,然后自己就干干净净了;有人坦然的面对过去,接受它,战胜它,然后无所畏惧。”
“没有其他种可能了吗?”
“当然还有,还有人自欺欺人着,远不得,近不得,纠纠结结,一辈子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别人。”
姜婷手一疼,原来是张铁山突然不管不顾要带着晨曦离开,晨曦哪里肯,死死抓着姜婷的手,“姐姐,你要让我躺在那冷冰冰的台面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