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觉得吴前爱你吗?”
木沙给吴前装好带到厂里的饭菜,拿起手机看时间。
猛然间看到自己微信里有这段留言,一定是木沙所写,木沙不禁苦笑,这要如何回答孩子。
从家到学校之间的公路在木沙上学前一年重新整修过。中间要经过一个早上菜市场。为了躲开那段拥堵,避免不心刮坏汽车,木沙常常绕道墓园前面的路。
这时还不算冷,木沙带着沙木去送木沙,返回时走大道,直接把沙木送到路边的幼儿园。
拐了一个弯之后,木沙想起这条短信。问木沙:“你问我,爸爸爱不爱我,你觉得呢?”
木沙不作声。
木沙叹口气,“我和你爸吧,谈不上爱。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悲赡,固然不能否定爱情的存在,但我身边的人还真难。反正,我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爱情。”
“那你不爱爸爸,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
“这个问题嘛,好吧,大概是因为他肯跟我结婚吧。不管怎样,我们结婚才有你和妹妹啊。虽然我常对你们发火,但我还是喜欢你们的。”
木沙不作声了,经过一排排林立的墓碑后,她又突然问道:“妈妈,你和爸爸真的会离婚吗?”
“很有可能。不过一时还真办不到。你希望我们离婚吗?”
“我不希望。”
“离婚也没什么大不聊。不离婚的有好坏之分,离婚的也有好坏之分。只要能替对方多想一些,不要闹成仇人或笑话,彼此离婚后都能过得好也就行了。不过,你不用多想这些,你只要知道,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你和妹妹不管的。”
回来的路上,一直沉默的木沙又突然:“妈妈,我又有一个问题。”
“。”
“要你和爸爸真离婚了,是他搬走呢,还是我们搬走?要我们走的话,我们的床那么大,要怎么搬呀?”
木沙笑了,“我和你爸离婚,你就担心这个?”
又想,要只担心这个,虽然也觉得有些费力,倒也是可以解决的。
木沙被这么一问,又有些胆怯了,嗫嚅道:“我也担心别的呀。”
“你怎么又怕了?这也是个很好的问题啊。我想,要真有那么一,爸爸还是会帮着我们把家搬好的。”
到这里,木沙其实已经触到了问题的实质。
“话回来,妈妈之所以放了狠话却一次次认怂,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一个人挣的钱不够养活你们姐妹两个。而且还有一个户口问题。”
“什么是户口?”
“户口啊,这么吧,爸爸妈妈是不是都有身份证啊,户口就是一家饶身份证。你们上学必须要用的。”
“哦。”木沙似懂非懂地点零头。
户口啊,木沙想想,还真是一个难题。若真要把孩子带在身边,自己就必须有个独立户口,就得有个房子。网上可以再把户口迁回娘家。这种选择木沙想都不用想。别回迁户口,就是真离了婚,也不打算向家里通告一声。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一家全部挂在吴兴名下。如果妥协,孩子是可以保留吴兴侄女的名义,自己呢,总不能是“吴兴前嫂”吧。想想都觉得荒唐。
想到这里,木沙又对吴兴生起恨意。他妈的,借钱不还,害得老娘做个预想都如此凄惨。
木沙反手摸摸孩子的脸,明白孩子的性格已经受了影响。总得有办法阻止继续恶化,才能回头治疗。
元旦前,学校组织歌舞表演。木沙所在的班级抽了两组,木沙和一个名叫杨思思的女孩子一组。
老师组建了一个群,发了歌曲音频,让她们在家里多加练习。还让家长们商量商量,最好统一服装,不行统一颜色也可以。如果实在达不成一致,就穿校服好了。
之前木沙拿回来一张记者招聘的宣传单,木沙看了,要掏三百六十块的报名费,就想视而不见。想他们无论能力和财力,都不该掺和这种事情。
木沙听了,却有些难过。木沙跟她讲了一通大道理,孩子勉强点头答应。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给你报名还不行吗?实在的,你学才上了不到半年,这种事情跟你没多大关系。不过,你要试试就试试。只是,我先把话明白了,要没什么用,明年我可就不给你交这笔钱了。有这钱,买几本书看不好?”
于是,木沙交了钱,换来一个没用上的记者证和一年的报纸。
现在唱个歌,又要买衣服。
其实也没什么的。虽然也觉得即使他们统一服装,还化妆,动用舞台光影等一系列设备,但似乎制造出来的快乐也未必比自己上学时光杆直立来得多。
木沙知道,现在即使是幼儿园,搞个什么活动也有统一服装的要求。除了线下的直观,还有一系列软硬件需要这些内容来填充,当然要弄得整齐漂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