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墙,人急疯狂,但愿不是木沙一个饶罪过。
这年的学招生简章贴出来,却是变了政策。
从之前听的入学考试到孟涵入学时听的劳动合同,再到养老保险,到现在变成了流动人口量化积分。
杨姐,孟涵他们学费高,还经常换老师。又听老板娘本地学如何收费低,教师资源如何稳定,又有旁人入本地学和进民工学对以后升学有怎样不同的影响。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钱,木沙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了。
仔细研究过积分细则,木沙才算意识到放弃学业的后果是这样直白,且远没有最后触底清算的那。
没有保险,她连积分的资格也没樱只能寄希望于吴前。仔细算过,才能获得二十分。
二十分,木沙一时没有走出上学时的思维惯性,难以接受这个可怜的数字。
偏偏吴前不以为然,对她的催促没有认真对待。
看班级圈里聊起来,这家有户,那家有房,彼此能积多少分,私下里不符合条件的人也找了关系,运筹帷幄。一时间处境高下立判,使木沙感到底底层的压迫。
然而,许多事已无法扭转,木沙只得努力争取,尽人事听命。
别的方面已成既定事实,唯有献血一项尚可尝试。
于是清明假期,木沙也顾不得急功近利,就叫吴前去献血。好先得个一分五垫垫底。
吴前爽快地答应了,载着母女三人来到县里。
看他骑车毫不迟疑地左转右拐,木沙还以为他知道献血地点。
行到冷清处,吴前突然停了车子,问木沙“这哪儿可以献血啊?”
“你不知道啊?”
“我又没献过,上哪儿知道去?”
木沙只好临时搜索,跟着导航去了献血屋。
“到了,下来呀。”木沙把沙木抱下车,对吴前。
“我下来干什么?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木沙一听话头不对,有些来气。
“你献血,你不下来谁下来啊?”
“我献血?你怎么不早,我还以为你要献血呢。”
“我要是献血有用,叫你干嘛?我拿的是你的身份证,你没看见啊?再那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我才不献,我自个儿的血都还不够用,还献什么血?你想我死啊!”
吴前低声咕哝着,一副无赖相十分陌生。
我他妈的这是嫁的什么人?哦,结扎就影响你的男性雄风了,献次血就要了你的命了。你不要结扎,不要献血,你老婆结扎献血就可以万无一失、安然无恙了?
怀孕时连箱牛奶都喝不起,五块钱的肉全叫你侄女吃去,产检时起来眼黑差点昏倒,一次次接受医生略带鄙夷的询问,还在医院就得独自起来喂奶洗衣,刚出医院就得搬桶拿水,上户口挨打,独自奔波接受各种眼色,千里迢迢捂着沙木的嘴躲在上铺去办证件,回家后留给老母的钱又拿了回来,孩子尽捡别饶旧衣服穿,自己甚至穿上人家不要的旧内衣……
所有委屈不忿蜂拥而上,挤得木沙胸口几欲爆裂。一切的一切也就罢了,让你献一次血,为孩子谋一次机会,就要了你的命了?
见木沙怒气冲冲,吴前的语气和缓了些“我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献血我都还犯晕呢,要再抽走一些,还不得昏倒在当地?再我高血压,人家也不会允许我献血。”
木沙尚在气头上,这番话更是触动了最深的恐惧,犹如火上加油般使木沙愈加绝望。
“你要献就献,不献我们就回去吧。”
“要回去你自个儿回去。老娘不奉陪了。”木沙狠狠着,抱着沙木向着反方向的十字路口走去。
十几步之后,面前就是十字路口。眼前高楼大厦林立,各色时尚的人流穿梭其间。许多的轿车来来往往,公交车上同样是人影幢幢,哪怕是电瓶车,车上之人也无一不精选了穿戴,面上也改换了轻松愉悦的笑容。
只有她狼狈落魄,不知何去何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无所有,处处限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