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心浮气躁,那大官才姗姗来迟。
大官不愧是大官,眼梢只瞄了檀成几下,手一挥叫人坐下不必行礼。
檀成有些坐不安稳。那大官慢条斯理问他:老夫写的几笔,你可看了?
那檀成不敢瞎答,就说:看啦看啦,字真好。
那大官有些鄙薄看他问:你就瞧出来这个?
檀成不明所以,惴惴道:哦对,文写的恰合。
那大官笑了,笑得檀成发怵。
人说:那你说,与今年秋试的命题恰不恰合?
檀成一下明白过来,吓得噗通跪地。这是逼着他要把考题换成这个?可他哪有说不的权利,自然顶着压力答应了下来后来,大官将考题送给了季允礼,跟着就有了后头陆昀的事。
季允礼说完轻叹一声,眼风一扬,参了些不怀好意的笑看向柏周:“大人可想知道,那位大官是何人?”
柏周听得此事已经心下一沉,再看季允礼的姿态,活像是挖了一个陷阱,又明白的告诉了你,叫自己取舍要跳不跳呢。
他当年救了季允礼一条命,相处下来也深知他心思深沉。可不喜欢,他将这份心思琢磨到自己身上。
柏周蹙起眉头,坚定道:“你不妨有话就说,不必藏着掖着。此案牵连深广,本官自有定夺。”
他早看腻了浮华背后的苍凉,才立誓要做个公允的官。
季允礼凉凉的看他,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到什么,非要弯弯折折道:“您有一位好父亲,老相爷他,想你归家了。”
父亲?做的?
柏周眼前一恍惚:季允礼没必要骗他。所以,大官指的就是柏温了。
可父亲为何要这么做?柏周一时实在想不通。
他胸膛横亘着一股气,指尖微微颤抖起来。拧着眉,一掌重重拍在案上,茶盏翻了滚到桌沿,就是没有掉落下去。
季允礼阴暗的眸底有了笑意。他要看着柏周这般的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父亲。
约莫过了好久,柏周喉结攒动,深吸了口气道:“我当初救你,不是图你给我柏家办事的你何必与他联络?”
季允礼心底是嘲讽,面上有些落寞和艳羡道:“大人别气,允礼如今不过官策上一个死人罢了,就似一条翻不了大浪的咸鱼。老相爷一直联络我,只是为了知道大人的情况。”
柏周盯着他,看他还要说出什么惊骇的话来。
“老相爷甚是思念儿子,就如这事吧,也不过是他为了把大人逼回京城才下的局。打从开始,我也没想瞒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