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卿冷眼扫来很是犀利,面无表情的抿了抿薄唇,道:“贼?”
完球了!自觉丢人的故小虞脑子里转的飞快:怎么办?这情况可不能自报家门啊......
须臾定了定神,故小虞两根手指在衣摆上摩挲去油腻,直起身抱拳施礼:“兄台,你听我解释一想。在下故小虞,初来乍到在固州城被骗去身上的银子,可我要去洛阳寻人,便想着借你们的船顺路一趟。你放心,我真的不是贼,只要到了洛阳,绝对不会跟着你们了!”
她稚气的脸上,目光坦诚的叫人产生错觉。仿佛只是‘我不小心上了你的船罢了,你若计较就是毫无人性’。
走镖的最怕押镖中途会遇上明抢暗偷的下套子,若是万不得已遇上,一般能不多管闲事就不管。所以陈少卿将善心且放一边,戒心未减一分,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按在腰间。
那是一条精铁打造的九节鞭,一端尖锐一端作扣缠在腰带上。看着没什么厉害,一旦出手却巧缠快放,力如棍扫。
故小虞额头渗出细汗,心道不妙:这面瘫脸要亮家伙了?!
一想起临行前师傅的交代:不知对方身手如何,能不动手就不轻易动手。
遂咬着牙道:“江湖救急嘛,你行个方便!”
见对方不为所动,故小虞准备以袖中短刺来应付。一时目光如刀剑顿锉,就这么来去对峙了片刻,陈少卿的手慢慢滑了下来。
他冷着脸道:“看你是个小姑娘,我就不为难了。”
故小虞心道‘我呸’,暗松一口气。
两人又无言相视了一会。陈少卿突然问她:“你怎么混上船的?”
故小虞想了想,直言道:“藏在你们押镖的箱子里。”
“跟我来。”
陈少卿漠然的说完,就往货舱那头走。
故小虞不明所以,又觉得这面瘫脸不像要害她,于是亦步亦趋的跟上了人。
“噗嗤”一束火舌摇曳,原来是陈少卿拿出了火折子点亮了烛台。灯火微弱,照亮着两人脚下的方寸之地。
明明暗暗,他回眸瞥一眼故小虞,后者发虚的指了指一口红木箱子。
一打开,臭气熏然。
陈少卿却依旧面无表情。
故小虞以为他是不是被熏懵了,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他的臂膀。
陈少卿回了个冷眼给她,道:“杏林春燕瓷白花瓶。”
“啊?”故小虞没听明白。
陈少卿带些责难的眼神盯着她:“这只花瓶是雇主托镖的货物。”
这瓷白花瓶混然通透,以山石为衬,杏林明黄。当然,此时的光线是看不大清楚的。
就是贵重之意呗!故小虞暗暗吐舌。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索性赖也要赖到洛阳。打定主意,她眨巴两下眼告了个饶:“实在对不住,我方才晕船了。不如我给你洗干净?”
“不用你来。”陈少卿将花瓶捏起,语气冷漠道:“不出意外,明日清早船就会到洛阳永城。在此之前,你就待在这里,不许出去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