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鸢足够的执着,李相卿也是十分的坚持,两个执拗的看着彼此,只一眼便笑出了声。
只是这笑声里多了许多的无奈,苦涩,和耻辱。
他们几乎可以在对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虽然许多年的交集零零落落,可上天似乎跟他们开了一个很滑稽的玩笑,将他们命运交织的位置安排在了这样一个屈辱的时间。
“既然不走,那就帮我个忙吧。”一时间李相卿好像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
“你要做什么?”陶紫鸢问。
李相卿忧心忡忡道,“两万万两太多了,这几年下来国库早已空虚,依靠赋税赔偿的话,对民众是极为沉重的负担,能少五千万两也是好的。李某一人换五千万两,值了。”
那曾经志气满满的少年是否曾预料到会面临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就像是谁也没有想到王朝的大门被如此猝不及防的残暴的撕裂。
正统二年,春
燕都城内外草木新生,即便不久前这里经历了一番战火,但仍无法阻止春天的到来。
一辆蓝色的马车出现在了燕都城的南城,随行的陶紫鸢一身男子的装扮,骑马跟随在马车的后面,身上本是干净整洁的衣服和被各种烂菜装饰的马车差不多是一个下场。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去欣赏这马上的翩翩少年郎,更多的是屈辱和咒骂。
“当官的,当兵的吃着皇粮,平日里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可在人家面前就是个孙子!耻辱!”
“咱燕都城的人什么时候遭过这罪?真是世风日下,国算了。”
“听说不仅仅是赔款,还有割地呢,把南边靠海的几座城市交给人家,海关也交给人家,这还是咱们的地方吗?”
“”
顶着此起彼伏的议论,还有烂菜叶子的尾随,陶紫鸢没有使用玄术,只是承受着这些人的怒火,似乎这样,她的心才能平和一些。
马车一直行驶到了南城门,忽然间一声枪响,围观的民众作鸟兽状一般的散开,剩下的那么一个穿着红色军装的中年将军便十分显眼了。
很快便有将军的亲兵追随着他的脚步包围了李相卿的马车。
“怎么回事?”马车的骤停引开了李相卿的注意,陶紫鸢驱马走过去,对车里的人道,
“是一位不认识的将军。”
李相卿从里面挑开马车的帘子,堂而皇之的站在马车上冷漠的瞧着那握着手枪的筷子手,敛去了眼底的恨意,
“将军有事?有什么不能等签完合约了再讲?我们是战败了,可你们不是有所谓的人道主义吗?此刻拦下我所为何意?”
陶紫鸢一边翻译着李相卿的话,只见那穿着红色军装的将军抬起手枪对准了李相卿的脑袋,大喊了一声之后便勾动了扳机,陶紫鸢及时的催动蓝羽扇,可子弹还是擦着李相卿的眼睛而过。
“快走!”陶紫鸢一声令下,一道冰墙拦在了身后,前面的士兵也被流动的水弹开,让出了一条出城的路。
“砰!”的一声响,冰墙碎裂,身后的枪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那些人的怒吼声,和追逐的马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