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隐从南到北压抑了一路的悲伤瞬间涌出,一下子湿了眼眶。
男童语声一停,轻声唤道:“师”
刚一开口,突然一阵疾风入户,直向男童冲来。
好快!
隋隐大惊失色。
没等她有所反应,来人便停在了男童面前。
红衣如花,妖娆倾城。
“你哥回来没?”怒火燃得容颜盛极,令人不敢逼视。
隋隐愣了愣,隐隐猜到了这美人的身份。
男童不紧不慢起身,朝美人恭敬行了一礼,道:“阿兄未曾还家。”
美人冷冷一笑:“他最好躲严实了,被你爹抓到非剥了他的皮!”
大约怒火蒙了眼,美人竟一时没注意边上还站了个外人。
隋隐一言不发,怔怔看着她。
这就是师父心心念念惦记了十几年的人啊……
原来这样美,也难怪……
这些年,师父行遍天下,却独独避开京城,伤情如此,她可知晓?
红衣女子没留意隋隐,男童却没忘。
他看了隋隐一眼,轻咳道:“阿娘”
“你知道你哥干了什么好事吗?”女子似是气极,不抓个人说说不痛快,“他和韦温两个,竟然把陛下亲手为阿昭酿的女儿红偷挖出来喝了!现在陛下和你爹都知道了,他还逃!还逃!陛下已经派何必和随风去追了,看他能逃到哪儿去!”
男童两次尝试打断未遂后,索性等她说完,才指着隋隐道:“阿娘,这位是七凤谷窦师叔门下的隋师姐。”
红衣女子一愣,倏地转头。
看到隋隐时又是一愣。
“你是窦淮的弟子?”她怔怔地问,看着隋隐的目光有些复杂,仿佛是感慨,又好像是叹息。
隋隐按下心中不解,向女子恭敬施礼:“弟子隋隐见过朱师叔!”
朱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道:“我只听说九年前你师父带了两个弟子回去拜师祖,后来是不是再没回去过?”
隋隐答道:“是,永嘉八年至十年去了江南,十年至十三年去了昆仑山,后来又去了岭南。”
朱弦笑了笑,低声道:“江南,昆仑山,岭南……看把他忙得,就是来不了中原啊……”
隋隐眼眶一热,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原来……原来朱师叔都知道……
“你师父让你来干什么?”朱弦又问。
隋隐回了神,忙不迭取下腰间匕首,双手奉上。
朱弦看到匕首,掩不住满脸诧异:“这”
才刚开口,忽闻门外禀道:“大公子回来了!”
朱弦顿时神色转怒:“他还敢回来!”
话音未落,便见一少年衣袖挟风,洒洒然大步入内,人未至,笑声朗朗先行:“阿娘,听说家里来客人了?还是七凤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