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上被锲而不舍的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下楼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白色套装的短发女性,她目光锐利的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发出来骇人的尖叫。
言上被她这一嗓子吓得够呛,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也吓得大叫起来。
那个女子一把把他推进房内,把沙发上洛樱的披巾丢给他:“臭流氓,给我把重点遮住!”
言上手忙脚乱,把自己的下身紧紧裹住,一脸惶恐的站在一边。
那个女子一脸愤怒:“洛樱呢?我问你洛樱呢?”
言上老老实实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起来没有看见她。”
“你不知道?你们都睡到一起了,你居然不知道?我才出差半个月而已!就背着我与人同居了!如果我还不回来,你们是不是就要结婚请我吃喜酒了?是不是就要请我吃满月酒了?”女子愤愤不平之时还不忘御姐范的抚了一下头发。
“不是,我和她……”言上解释道。
“你叫什么名字?”御姐根本不听解释。
根本不需要!毫无遮掩就这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要解释什么?
一切口水都是多余。
“言上。”
“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有没有结过婚?在哪里工作?大学哪读的?高中哪读的?初中哪读的?小学幼儿园哪读的?谈过几次恋爱?”御姐的问句一个个抛过来,言上应接不暇。
这时,门开了,洛樱提着纸袋进来了,看见女子“咦”了一声:“淡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看见言上赤裸着上身站在一旁,把纸袋一递:“你的衣服,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你拿去穿吧。”
淡月见她一脸淡定,从沙发上跳起来揪住洛樱的耳朵:“你这个欺上瞒下的女人,你在家里藏了个这么大的活人,你究竟要干嘛?同居适合你吗?和这么年轻的男人同居适合你吗?”
洛樱一把拍开她的手,躲到言上身后:“你疯了吗?受什么刺激了?”
“什么刺激?一大清早,他居然一丝不挂给我开门,你还要我受什么刺激?”尹淡月手指一划,指着言上。
“一丝……不挂?”洛樱眼里色光一闪,眼光从言上那帅颜一扫而下停留在言上那精瘦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上。
她咽了口唾沫,回头问淡月:“真的一丝不挂啊?”
尹淡月气得头顶火山爆发:“这是重点吗?”
洛樱被她那咆哮吓得往后一躲,撞到了言上的胸膛,言上忙伸出手护着她。
“大庭广众之下,还能暧昧点吗?!”尹淡月忍无可忍,指着楼梯:“你,上楼穿衣服!你,坐下!”
洛樱扁着嘴,可怜巴巴的在一旁坐下。
“怎么回事,说!”
言上回到房间,换上洛樱买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居然十分合身。
这时电话响了,言上看了一下号码,眼里沉下阴霾,按下了接听键:“喂,挨打的滋味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回来?与其在外流浪挨打,不如回到老爷子身边。”
言上沉默着挂上电话。
他在床上坐下,愣愣的看着地板。
命运真的是奇怪的东西,来来回回,迂回婉转,兜兜转转,以为逃脱的最后还是被抓牢,以为丢弃的最后还是被找到。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小布丁与洛樱头靠着头,两个人披着长发,耳旁随意的戴着橙色太阳菊,笑脸如阳光,身后是湛蓝的大海。
他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会心的露出微笑。
自己与母亲从来没有一张照片,母亲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她终日戴着口罩,从不轻易摘下,但是他从那口罩上的眼睛里总是可以看见疼爱与热情。
小的时候他与母亲经常搬家,在一个地方总是待不长,他的童年没有朋友,常常刚刚熟络就说再见,看多了你来我走人情世故,他的性格格外清冷。别人对他的母亲也是带着质疑的目光,但是母亲却毫不在意,依然热情洒脱一直到去世,她都如同一朵向阳的葵花,从不退缩。
他童年最深的印记就是那深黑的洞中那温暖的怀抱。
他听着水滴的声音,紧紧搂着女孩的脖子,吓得不敢做声,但是她告诉他:“不要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她的身体和声音都有点微微颤抖,但是却让人无比安心。
洞口打开时,他见到刺眼的光,她费力的把他抱了出去,等他适应阳光,四处寻找时却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对身影。
因为那次暴雨,整个村寨需要重修,他与母亲离开了北疆回到了南亚,定居在南亚最偏的郊外。
直到母亲去世,他都认为自己在这世上是孤身一人。
命运的螺旋从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落下。
他冷笑一声,还不如孤身一人。
他走下楼,见洛樱与尹淡月热火朝天的交谈着,气氛忽然变得异常亲密。
尹淡月看见他“噗嗤”一笑,在洛樱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突然爆笑起来。
“过来坐吧。”洛樱拍拍身旁的沙发,言上乖巧的坐下。
尹淡月暗笑:“原来你是林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