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往下俯视,你可以看到一条古镇。两旁都是林立的吊脚楼,中间一条蜿蜒的石板小路,来往的男女老少都穿着蓝色布衣,有挑担的,有吆喝的。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顺着这条小路往前奔跑,他追赶着前面一群背着背篓的孩子,一转眼,他们穿过小路来到山口,几个人打闹而上,边走边采着附近的野菜蕨根。
忽然“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孩子们四散而逃,留下最小的那个孩子在雨里狂奔。
大雨模糊了视线,他也不知道往哪儿走,他在雨中迷了路。
他在比他高的草丛里艰难前行,看见山底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他站在那儿,有些胆怯。
就在顷刻间,山上的石头滚滚滑落,他面对着那狂泻下来的山,心里想着:“为什么山也会发出雷一样的声音?”
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飞石的碎片划过了他的脸庞,他觉得很痛,他听见草丛里有声音,一回头他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躲进了山洞。
瞬间,山洞口被泥石掩埋。
山洞很黑,他听见一个女孩对他说:“不要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他与她紧紧依偎,她把他搂在怀里,山洞黑得什么也看不清,他也迷迷糊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光沿着缝隙照了进来,他被她抱起走了出去,阳光照得咪了眼,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他看见了那颈后有一朵粉色玫瑰花。
已经过去二十年。
但这朵粉色玫瑰花总是出现在言上的梦里。
言上从梦中醒来,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跳很快。
二十年来他与母亲换了许多个地方,盘旋在许多的城市,他对许多事情的印象都很模糊,因为太过短暂,可是,这粉色的玫瑰花一直铭刻在他心底。
他一直在找她,他看不清她的模样,记不住她的声音,粉色玫瑰花是他惟一的凭证。
他起床换衣,镜子里的他身材修长,轮廓分明,线条清晰,紧致结实,肤色清然白洁,身形挺昂,看上去很清瘦但那腹肌却让人垂涎欲滴。
他举起手臂,肋骨一阵刺痛,他看见那儿一片青紫。
他忍着痛,来到客厅,给自己上药。
“你又打架了?那群人找来了吗?”看见他上药,耀晨关心的问。
“没有。”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你得想办法甩掉那些人才行。”
“嗯。”言上答应着。
“对了,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了。”耀晨道。
言上打开手机,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他一边跑一边打着电话,可是对方没有应答。
他挥手打着车,电话又响了,他看也没有看便接了下来:“喂,洛樱……”
“你终于接电话了。”对方是个男人:“躲了我们这么久,也该出来会会面了吧,言上。”
听到这个声音,言上眼中闪过一丝憎恶,他干脆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听着忙音,嘴角的笑意更浓:“告诉老爷子,言上不接电话。”
“少爷,这个言上要不要我们把他找出来,然后……”旁边一个黑衣人道。
穿着西装的男人眼光一扫过,那个黑衣人立马战战兢兢的闭上了嘴。
“打打杀杀是下作的手段,我,还不至于。老头子要找言上找就是,回来不回来就是另一码事,他现在对老头子怕是恨着呢,老头子吩咐的事我一定会照做,谁叫我是长子呢?再说,就算我不动手,秦阿姨会忍住不动手吗?我这个后妈别的不行,就是这个爱子心切让我佩服,为了老三,她也会让言上在南亚待不下去,我们不需要费这个劲。做人做事只有力气是不够的,还得有脑子。”
男人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开会。”
言上挂断电话,又不停的拨打着洛樱的电话,好半天洛樱才接,听到她的声音,他才放下心来:“言上,小倩不见了!”
“你在哪?”言上问到。
“在医院附近。”电话那头的洛樱气喘吁吁:“都怪我,昨天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离开,联系方式也没有留下。”
“不要着急”言上语气温和起来:“你在原地不要动,我来接你。”
洛樱上了车,一脸焦急:“你说她能去哪呢,不会又想不开了吧。”
言上看见她头上沁着汗珠,想伸手去帮她擦,但最终还是没有。
“师傅,去南亚大学。”言上说。
“去南亚大学干什么?”洛樱有些奇怪。
“她在这里没有亲人,而且昨天才遭受了严重的打击,我觉得不管她是要安慰还是要宣泄,都会去找黄忠。”言上肯定的说。
“那……她昨天我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不是说了要她做决定吗?”洛樱气急败坏。
“这个就是她的决定。”
“这个妹儿怎么不听劝呢,不是说了要离他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