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肩,言书举起啤酒跟他碰了一下,两个人望着水波粼粼的河面,仰头喝酒。
冰冷的液体沿着喉管滑入胃腔,有一阵难言的舒适感。
看着满面的粼光,脸那个闲庭自若的浅淡笑意隐了下去,变为了认真,言书说“压抑了这么久,发泄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映着流光的眸眼闪过了一些什么,孔林喝酒的动作顿了顿,而后与他碰了碰杯。
两个男人没有过多言语,彼此都知心里的事,喝酒吹风,心照不宣。
地的易拉罐越来越多,两人脸都带了一丝醉意。
“有一个问题,其实我很想问你”中性的独特的声音被河堤之的风吹散。
“作为一个男人,我以为这么久了,你应该会放下…..或者说,放弃她。况且你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放弃?”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重复这两个充满了重量的词字。
“说来惭愧,相比你,为初失踪的这段时间,我们反而远没有你付出的多”
“都是在乎她的人,没有分谁多谁少”
“你没有想过放下她?”
在言书这句话刚落地时,他摇头,没有一点犹豫。
“我也不知道她在我心里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只是觉得最起码,我在意的人我希望自己能保护好,不管发生什么”
闻言,言书愣了愣,而后一笑“你这句话,我若是女生都要动心了”
“只是她遭受过的那些伤害与磨难,我没办法替她抚平”河面倒映在孔林眼里的光并没能破开他心里的屏障,内心里依然存在一块灰暗,那里,黯淡无光!
身畔人的声音暗了下去“她是个苦命的孩子,生下来就是”
闻声转过头看向对方,他漆黑的眼带着疑虑。
拍了拍他的肩,言书道“我跟为初共事这么多年,对她的事也还只是一知半解,很多事,她不愿与人说,如果她能对你敞开心扉,我想有朝一日你会了解全部的她的”
凉风袭来,吹散一些酒气。
他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
翌日8点多,为初在断续的砍跺声中清醒,床畔已经没了母亲的身影。
她掀开被子,脚穿进拖鞋之中,坐在床沿迟缓地看了看袖管与裤管。
手的伤口很浅显,几乎看不太到了,四肢有衣物遮挡,她便放心出房间。
她踩在从前每日每日都在踩踏的地板,母亲隔三差五要仔细擦一遍,所以她看见的时候,总是光可鉴人的。
再回到这里,踏过每一块板砖,是一种恍如隔世般的失真感。
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她尽量维持正常人走路的姿势。
刀子跺在砧板的声音停止,她往厨房走近,透过吧台,看到母亲站在锅灶前,手里拿着菜刀,菜刀堆着剁好的鱼泥。
站定未出声,她看着母亲拿筷子把鱼泥拨下煮锅中,又游刃有余地用筷子搅动拨散。而后转过身来,用菜刀铲起砧板的葱花,也没发现站在客厅中的她。最后又转过身去,把葱花洒下去,关火。拿出两只碗,各盛了小半碗粥,直到两碗粥放到吧台,抬头间,一弦才发现了那里无声伫立的为初。
四目相对,一弦有片刻怔住。
“妈~”直到她张了张嘴,轻声唤。
一弦蓦然间红了眼眶,犹如乍然敲醒,敛起所有的难过的心疼的情绪。
“起来了?刷牙洗脸了没?”就像她从没失踪过的那般。
没等她回答又低下头去端起吧台的粥,一壁拿到餐桌处“快去洗洗,早我去市场买了条新鲜的鲫鱼,做成了鱼羮粥”
“那我先去刷牙”她不是看不出母亲故作平静的姿态,这样其实也好,总比母女抱头痛哭来得雅观些。
趁女儿去刷牙期间,一弦又折回到吧台端第二碗粥,手已经握着碗边,却又忍不住偷偷往洗手间去看。
目光恋恋不舍又缀满心疼,直到几根手指传来滚烫的刺痛,她才回神慌忙缩开了手。
指腹一阵灼痛,她胡乱地甩了两下,这才重新端起碗,忍着痛放到餐桌。
两只碗并行而放,并没有面对面各放一只。放好了粥,又去倒一杯温开水搁在碗的旁边,不多会儿听到脚步声,匆匆忙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为初走过来,自然地在粥的那个位置坐下,一弦也随后入座,拿起勺子放到她手中。
“还是很热的,别烫着”
点头,她盛了一勺鱼粥,吹凉了一些放进嘴里,不用多咀嚼,已经入口即化。
很清甜,甜到尝不出一丁点鱼的腥味;
母亲的手艺总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吃了几口,发现对面的人没有一点动静,微微抬头看了看旁边另一碗粥“怎么不吃?”
“这粥热着,等你吃完这一碗温度刚刚好”
暌违许久的温暖叫她喉咙忽然一哽,忙低下头去继续吃粥,低声说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们这些年纪的女孩子没嫁人前不老说自己还是小宝宝吗”难得的,一弦会用玩笑的口吻。
“这个点,你还不去班吗”
“今天请了假,中午要吃什么,我待会去市场看看”
“松鼠鳜鱼你会做吗,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
“没事,手机不都有教程吗,还想吃什么”
“紫苏焖鸭吧”
“好”她一口应下,并因女儿的食欲心情稍长许多。
她们都在为彼此着想,一个希望对方多吃点,一个希望用繁琐的菜式分散对方的难过。
一口一口的,为初很快吃完了小半碗的鱼粥,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把另一碗晾好的替换到她手里,然后起身又去盛。
抬首,看着母亲纤瘦的背影,为初温声说“吃完这碗我就饱了”
一弦则头也不回“一只碗才装了这么一丁点,粥很容易消化的”
闻声她没反驳,由着母亲去,权当让她开心些。
接下来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母亲的注视下,她合计起来吃了整两碗的鱼粥,然后在母亲的交代中将她送出门。
屋里就剩她独自一人,如今快要初秋,广东的天依然热得犹如夏季,灼人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烘得屋子的温度也越发升高。
她走到窗户旁,拉下水蓝色的纱帘,把阳光阻隔在外。
又到露台,地的盆栽兴许是多日未有人打理,有几盆已经焉焉地耷拉了下来。
给花洒壶装了些水,她逐一在植物喷水。又到洗手间收拾换下来的衣服,到客厅到处看一看需要一并清洗的衣物,放到露台的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app下载地址xbzs与柔顺剂,阖盖子,按下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