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到了”
下了车的一弦一脸内疚,手拿着他的外套“孔先生,真是对不住,我可能睡太久了”
“刚到而已”
“可我怎么感觉睡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应该耽误你很多时间了吧”她真心感到很抱歉。
他只是摇摇头,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刚才顺便买了一份饭,您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就休息吧”
“这…..”看着眼前色彩故意设计得令人食欲大开的食物袋,一弦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面有难色“孔先生,你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您还是叫我孔林吧,为初的事您放心,您的生活也还是要回归正常”
说话间拉过她的手,将手里的袋子放进她手里。
一时间,她真的不知该感激还是感动。
“谢谢你啊,孔林”末了把外套还给人家“你的衣服”
“如果晚睡不着的话,就适量喝点红酒,对睡眠会很有帮助”
她笑了笑,很真心“好”
他目送她楼,进入大堂。
透过墙的玻璃,一弦还能看到门口的年轻人在外头看着自己,直到摁了电梯,见着她进去,门阖之前,她方才看到对方转身拉开车门的背影。
回到家中,疲倦地坐在沙发,不经意间看到桌的闹钟,才发觉时针竟指在了十点。
一阵诧异——她竟然睡了5个多小时?
……………….
黑色的座驾驶进洗车店,工作人员清洗期间,孔林去了隔壁的咖啡店,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杯黑咖。
推开玻璃门时,一道身影刚从门前经过,带来一阵香水的气味,
那人与转角处的人迎面撞,双方皆是顿了一秒,后者迈脚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还真是冤家路窄”可女方不愿这样轻易让对方离去。
离开的脚步缓缓停下,从不自然的背影可看出,他抵触这一次的街头相遇。
几步遥的孔林听到这一道声音,侧目看去,停住了脚步,看清那边的一对男女,将自己隐在了门口的绿植之后。
“你就这么不待见昔日的爱人?”对方不愿转身,怀凡的话里有刺。
毕竟他们曾经差一点就成了夫妻,就算不想相见,念北还是转了过来。
“真巧”他如是说。
“巧吗?”
“我们活动的范围就这么一个区,可四十多天都未曾碰过一次”
她的话含着极深的讽刺,念北不可能听不出来。
只是不想谈论这种无谓的话题,也没法掉头就走,象征性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如今我孑然一身,在外多晚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俊逸的面容划过一丝尴尬,眼睛底下隐藏的却是不耐。
他回答“我随口一问,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转身要走,谁知身后传来一句“她失踪了,你知道吧”
刚迈出的脚步戛然而止,回过身来。
她的脸划过一道讥讽与恨意,很浓也很快的,就消失了。
念北并未来得及看到。
可门口的孔林手中握着咖啡杯,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看得一清二楚!
他并未动声色,继续听着二人的对话,面无表情地饮了一口咖啡——既涩又苦!
怀凡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直到谈及那个女人,她所爱的人在面对她时才会有其他的情绪。
“警察也来找过你了?”他问,声音里竟掺夹着一缕黯然。
“这么担心她?”她不答反问,言语嘲讽。
“好端端的一个人失踪了,难道我应该不起波澜吗”
“你儿子也好端端的死了,死在你们的手里,你内心有波澜吗”
这样恶毒的话极冷漠地说出来,令念北不由得抬眸看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竟有一股阴森。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结不成婚,小孩生出来对他更是一种不负责任,将来你若是要嫁一个条件好一些的人也会比没孩子的难”
“呵”她扯了扯唇,笑得很讽刺。“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做尽了错事却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人”
念北的耐心快要用光。
她又问“听说,你打了一圈电话问尽周边的朋友知不知道木为初在哪里”
“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你那些朋友有这么多认识她,我们在一起期间,你带我见过几个你的朋友?”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那什么有意义?把你的木为初找回来?”
“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希望你能通知我”
“为什么你的脸面能厚到这个程度,你们联手毁了我,却还想着让我帮你”
“我只是说如果你有的话”他咬重了‘如果’二字。
“而且这段感情没有谁毁谁之说,现在这个社会不合则分,难道还要绑着彼此一起度过下半辈子,这个才叫爱情?”
“你对我,有过爱情吗”
他迟疑了下“你我都成年,爱情本来就是一场博弈,不是你输就是我输”
“你这张嘴,当真是巧舌如簧”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他不是怕跟她针锋相对,只是烦不胜烦,耐心被磨尽的这一刻,说完转身就走了,这一次并未回头。
怀凡看着他一点一点没入霓虹灯里的背影,眼睛很冷,表情很冷,久久站着不动。
“你对我、对孩子不闻不问,却这么关心木为初的死活”她的手摸自己的肚子,行人稀少的街头里飘出她的自言自语,极尽的幽冷瘆人“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你们毁了我的下半生,我只会让木为初毁得更彻底!
这一句近似呢喃的阴森话语被孔林捕捉入耳,眼神里的情绪隐晦莫测,分不清她话里真正的含义,可他内心的怀疑种子越发的扎了根。
直到对方离开,他从绿植之后现身,目光看着那具背影离他渐行渐远,似一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