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倚在榻上,右手扶住头,葱指上的护甲微微颤动着。她双眼轻阖,翠被,锦屏之上满满散出的都是一阵古朴的香气。
“大王驾到。”
钱喜的声音格外嘹亮,回荡在宫门内外,任谁都听的清楚。
太后蹙了蹙眉,招来了身旁的宫娥,扶她起身,整了整衣冠。
黑翌洛疾步走来,立于太后身前,躬身行礼,手被攥的作响。
“王儿拜见母后。”
“洛儿,你可有些时日没来看我了,可食了早饭?来人,为大王准备早膳。”
“不必了,王儿今日来是要向母亲讨教些事情,你叫他们都下去。”
“洛儿,还是先。。。。。。”
“都下去。”
黑翌洛双手负立,昂首吐出了一口长气。
“洛儿,你这是做什么,身为帝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何太后轻抚手背,又将头上的玉饰摆正了些,才看向自己的儿子,想着他的脾气秉性还算沉稳,此番样子,该是为了今日早朝之事而生气。
“大王幼时学的规矩都忘没了吗?怎么在母亲面前也不知收敛些脾气。这深宫之内,你要知道母后是向着王儿的便好了,不要再胡乱猜疑,别叫满朝文武看了笑话去。”
“王儿,知错了。可。。。。。。母亲就没有错吗?”
黑翌洛猛然抬头,目光怔然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什么叫胡乱猜忌?什么又叫都向着自己?抢权秉政,勾结外戚,甚至做出当年的事情都是向着自己?
“洛儿,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孤什么都不知知道。不知你暗地笼络势力,不知这大夙是你的,更不知,这太子之位本不该属于我。”
“住口。”
何太后,猛的站起,抬手照着黑翌洛的脸,却终是没打下去。
“母后你可知,你这一巴掌打下去,就再没有孤这个儿子了。”
黑翌洛目光凌然,心中却是一疼,何太后抚上他的脸,泪水暮然滑落,打在黑翌洛的手上,留下一片炙热。
她可以对着天下众生的冷言冷语威风桀骜,却受不了亲生儿子的一句不知道。黑翌洛的坚强是为她所生,而她又何尝不是。身在宫闱,总有太多的言不由衷。
“洛儿,当年之事我绝非有意瞒你,我王儿性情和善,母后是怕你多想。”
何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句一句打在黑翌洛的心上,倒让他有些自责。他慢慢握住母亲的手,稳了稳心神。
“母后,孤已经长大了,做事有自己的决断主张,母后只需呆在孤的身后尽享荣华便好。孤的天,孤自己顶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