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尔星,上面既没有锡矿也没有人烟,只有连绵陡峭的山脉和一片片荒芜的沙漠,而在这些七曲八折山脉的层层掩映之中,就是哈娜和菲利克斯此行的目标。
嗖地一声,一艘涂上了泰伦帝国标准暗银色涂装的双引擎飞船从折跃中脱离,眼前的星空再次变得凝实起来,一颗土黄色的星球占据了大半个视窗,正静静地以难以察觉的频率自转。
这颗星球上满是风沙,沙暴的痕迹从太空中望下也十分明显,从晨线一直刮到昏线,晕染着这片贫瘠的土地。
哈娜觉得每一颗星球都有自己独特的美,每一颗星球都是值得记录的。埃德温送给她的相机被妥善安置在了阿格瑞亚的住处(上一次坠机留下的教训,那次丢了许多的东西),而她那顶不太灵光的幽灵护目镜则被哈娜固定在了飞船的挡风玻璃后面。
护目镜饱经风霜,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幸好充电和存取录像的功能任然完好,让哈娜可以将它废物利用,当作……行船记录仪来使用。
“啊?什么?才……才不像行车记录仪呢!”——NROT国家纪念馆所收录的,一段来自2503年时哈娜·罗伯特女士和菲利克斯空军上将的对话摘选。
让我们收回话题,不管哈娜说的这句话让日后多少个做阅读理解题的人类幼崽伤透了脑筋,因为女人的心思永远就像鲁迅先生所写的“门前的一颗两颗枣树”一样难懂。但令所有史学家都不能否定的是,那个护目镜在当时的作用就是个大号行车记录仪……
哈娜按下了护目镜上的录制按钮,将眼前的景色录制了下来,标注上日期和地点,再小心翼翼地把内存条安回去。
菲利克斯默默地看着哈娜做着这一切,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哈娜摆弄这台四四方方的护目镜了,在阿格瑞亚购置地产以及购买装备补给和物资的那十几天里,他曾数次在辗转反侧的夜里看到哈娜守在驾驶舱里看着全息影像。
在这片星区里,不管是佣兵,前佣兵还是预备佣兵,谁没点故事呢?菲利克斯在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后,也认定了哈娜确实是一个正常(真的吗?)人类,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可是,菲利克斯实在是没见过有这么一个姑娘有那么怪的故事——哪个正经小姑娘会在边缘世界满地乱跑还火花带闪电的啊……
菲利克斯收回心神,他伸手拨动着驾驶舱头顶大大小小的拨杆和按钮,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襟翼副翼和减速翼的完好,再试拉了拉节流阀,运行了一下反助推器,却讪讪地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开幽灵战机了。由于操作不当,飞船的左右发动机噗噗作响,冒出了一股黑烟就停摆了,飞船摇摇晃晃地在太空中停了下来。
正如哈娜没有告诉菲利克斯自己的来历一样,菲利克斯也在关于自己出身的部分撒了谎。
他并不是如他所说的运输船驾驶员,而是一个凯联的前幽灵战机飞行员,即使许多年没有摸到过幽灵战机了,曾经的肌肉记忆还是难以一时间改变。
菲利克斯的小胡子抖了抖,对哈娜露出了一个讪讪的笑容,表示一切都没有问题后,重新启动了发动机,驾驶着飞船稳稳地朝着地面上的导航点飞去。
哈娜原来的衣物因为灵能紊乱被烧得满是窟窿眼,在阿格瑞亚的十几天里,韩森贴心地带着哈娜采购了几套贴身衣物,以及结实耐用的皮质风衣,尼龙裤和高帮作战靴(总不能天天穿病号服吧),还为哈娜准备了许多会用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