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从书房出来，就看见王献之和王操之两人坐在不远处。王操之跑到王凝之身旁，问道：“二兄，阿爹找你干嘛呀？”

王凝之笑道：“你二表兄下月初一在建康及冠，阿爹让我一起去。他说你们要读书，就不去了。”

王操之十分失望，道：“啊。”

王凝之道：“太晚了，你们快回去睡吧！明天又要去读书。”

王操之道：“二兄，你非要提这件事情吗？”

事实证明，不论古今，读书始终是小孩子的一大敌人。王凝之经历过的痛苦，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一个噩梦。

一本《老子》，一本《庄子》，王凝之从当初学的时候，一直到现在，都搞不懂这两本书到底讲了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凝之就去找萧烈去了。王凝之还觉得挺对不起他的，萧烈今年留在会稽过年，就是为了陪他。可他去荆州了，把萧烈扔在这儿了。

王凝之来的时候，萧烈还没有睡醒，萧卓倒是醒了，在花园里读《庄子》。萧卓读的很认真，连王凝之来了，都没发现。王凝之道：“阿卓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萧卓看见王凝之来了，一把扑进他怀里。萧卓道：“王叔叔新年好。我每天都是这个时辰起床的，比阿爹早多了。”

王凝之抱起萧卓，笑眯眯地说：“阿卓新年好呀。这是叔叔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王凝之身旁的婢女将礼物递到萧卓手上，那是一把小孩子用的弓箭，是王凝之专门找人做的，很适合像萧卓这样的小孩子。

萧卓接过礼物，笑得很开心，说：“喜欢，好久不见，叔叔了，叔叔去荆州了，荆州好不好玩啊？”

王凝之笑道：“好玩啊！有空我带阿卓去啊！”

萧卓道：“我听说叔叔被一群流民袭击了，是桓熙干的！叔叔，有没有事呀？”

王凝之道：“没事，你怎么也知道了？”

萧卓道：“是阿爹说给我听的，可是今天阿爹还没起床。”

“你又说胡话，谁没起来呀？今天是谁赖着不起床的？”站在不远处的萧烈说。

萧卓气鼓鼓的，道：“明明是阿爹没起来，我还喊了你好几次，你都没起来。”

王凝之笑了，抱着萧卓走过去，道：“我这两天就去建康。”

萧烈道：“刚回来就走？是郗融及冠，你要去对吧？”

王凝之点点头。

萧烈道：“那刚好，我也要回建康了，前几天我爹他们都走了，我也要走了，在这闲着太久了。”

王凝之笑道：“那我们明天一起吧！”

萧烈道：“好啊。对了，你回来了，去了谢家没有。”

王凝之道：“还没，我准备过会儿去，现在还太早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凝之就动身去谢家了。

王凝之坐在牛车上，觉得自己忒不是东西了。谢道韫第一次怀孕，他没能陪着，成婚之后第一次过年，他也没能陪着。王凝之琢磨着，自己从谢家走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牛车突然停了，王凝之纳闷着，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