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唯一的亲兄长叫王玄之,字伯远,大他7岁,单身贵族一枚,堪称东晋好兄长的典范。王玄之作为长兄,特别疼爱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们。每次他们做错了什么事儿,“料理后事”的都是王玄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王玄之也会在第一时间分享给他们。在王凝之看来,自家兄长才华横溢,英俊潇洒…(以下省略n字)就没有比他兄长更好的人了!
“见过谢家女郎了?”王玄之微笑着,手里拿着几张微微泛黄的纸。
“嗯。”王凝之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高兴?”
“哪有?”
“就你这点小心思,还瞒得过我?”王玄之走到王凝之面前,将他拉到竹席上坐下。
王凝之深感不妙,于是开始转移话题,比如,“阿兄,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呀?”
“你说这个?”王玄之晃了晃他手上的纸张,“这个是大舅舅送过来的。”王凝之伸手接过那几张纸,一看,顿时懵了。
纸上没写什么,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小小的手印。
“大舅舅把这个送过来干什么?”王凝之的嘴角抽了抽。
“上次大舅舅说这个东西还在,我就找大舅舅要过来了。”王玄之笑眯眯的说。
看着纸上那一个个黑乎乎的小手印,王凝之十分不想,但又不得不承认那是他的…手印。
那是王凝之很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学写字。但是看到阿娘跟他舅舅写信,他也想写。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手泡在了墨水里面,然后在纸上盖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手印,还特别认真地跟他阿娘说“这个是我写的,一定要告诉大舅舅。”他阿娘笑了,说:“一定告诉你大舅舅。”
王凝之没有想到,这种中二病的黑历史,他大舅舅还留着。
“阿奴小时候很可爱呢,还记不记得你8岁那年,总想要一把鹅毛扇子,就偷偷的去阿爹养鹅的院子拔鹅毛,结果被阿爹逮着了。”
王凝之撇了撇嘴,“那些鹅凶巴巴的,我一根毛都没拔下来,还被罚抄了《道德经》一遍。”
“是啊,过这么多年了,阿奴也已经长大了。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特别小,嗯,只有这么大。”王玄之用手比划着,“你出生7个月的时候,就在榻子上爬来爬去,有一次差点摔到地上,可把阿娘吓得不轻。你学走路那会儿,
一摔倒就哭,阿娘哄都哄不住。”
“那么久的事,阿兄你还记得呀。”
“阿奴的事,我都记得。你学吹笛子那会儿,子猷总缠着你,要你吹给他听,你就天天给他吹。子猷想要的,你都会想办法给他。阿奴,你做得很好,阿兄相信,阿奴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兄长的。”王玄之摸了摸王凝之的头发。
“阿兄会没事的。”王凝之低着头,手拽着王玄之的衣角。王玄之是早产儿,自幼身体就不好,从小到大汤药从不离身。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兄不也还陪着他吗?阿兄会没事的,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阿奴,过些日子,你就要成婚了,就是大人了。你要照顾好爹娘和弟弟妹妹们,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被别人欺负了去。若是生病了,不要因为汤药苦就不喝,不要偷偷倒掉,天冷了多穿些衣服,出门在外多带些奴仆……”
“成婚之后,不要闹得家宅不宁,夫妻之间要和睦相处。”
王凝之默默的听着,他有点想哭,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阿奴会做得很好,会比我做得更好的,我会一直,一直的看着阿奴。”王玄之紧紧的抱着王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