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元宝镇时,李沐曾和季秋有过短暂的肌夫之亲,可那时她仍在病着,倒没有什么男女之防。
这时候两人见面,反倒有些不自然,那季秋更是已莫明的红了脸,慌乱道:“我,我是许久未曾见过药姐姐,特来一晤,不日便会启程返回天启城,不知……“
也许是季秋想邀请李沐一起同往,可是此是满院皆是人,又有些不好意思,颇有些吞吞吐吐,也真是难为了她。
李沐是何等样的聪明人,如何看不出她的窘迫,便笑道:“季小姐既回天启城,那总有再见之期,今日我仍有事在身,就不叨扰了。“
“你……“季秋欲言又止,心里有着百味,也只好长叹了一声。
李沐说完,再也不做停留,转身就走出了药坊,在他心里去寻那“丹阁药“比之在这里”争风吃醋“要有趣的多。
“什么少侠?也只不过如此。”
“李沐“灵不器追出了药坊,喊道。
这厮是个自来熟,倒让李沐觉着两人已相识了许久。可是李沐已无心呆在药谷,他心里想着的是“丹阁药“,是如何变强。
弱鸡只有被杀了吃肉,老虎才能笑傲山林。
没有实力的“谈情说爱”,到最后都是一场笑话。
更确切的说,他想破局,想让心底里的疑惑得到解答,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会去天启城寻你!“灵不器又冒出了一句话。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迹?“李沐微愣,摇摇头拱手,也不回头,便走出了山庄孤岛。
他心里本就想着此间事了,总也要去看看那个“天启学宫“,虽然他讨厌入学,可确实心里又佩服着”无名剑侠“。
“或许像无名剑侠那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大侠。“
孤岛外微雨如雾,弥漫开去,近乎不能视物。啜嘴喊来了老驴,一人一驴依着记忆朝药谷外头走。
细雨里谷中尽是飞花,有微风吹起的落花,有落花零落成泥,花成泥雾成海,满心腹里都是香味。
虽留了个心戒备,可李沐此时心怀大畅。
深吸了一口气,湿漉漉的甜香,呼出的却尽是腹中的积郁。
才走了几步,人已身在茫茫的雾海。
微雨落,心内如泣,如瀑似江。
老驴却突然停步不前,长长的驴脸看着远处,又拿一张大驴嘴咬着李沐的袖口,嘴里滴沥着哈喇子。
“老驴啊,你可是刚吃了精料,又多加了半盆豆子,几块好肉,怎么着?又饿了?再这样可要被你吃穷了!”李沐笑道。
老驴扭身甩头,似乎是让李沐改变方向。
心下一惊。
他知道老驴看似瘦弱,可却不是一般的驴,似通着灵性。
……
雾海里,李沐把木剑拿在手里,道:“你又寻着了什么好东西?看看就是了,松口……”却是袖口已腌臜不堪,尽是老驴的口水。
由老驴带着转了方向,一脚深一脚浅,才行了没一刻,老驴便又停步不前,却见着地面花海里躺倒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脸色深黑,身前一个掌印已陷入了胸膛里。花海深深,雾气浓重,地面上却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李沐微一思量,心道:“莫非是自残?这恐怕不可能。唯有一个解释,黑衣人被一个脚不沾地的高手,一掌拍死!”
脚不沾地,他也能勉强的做到,可是长久的悬空,又一掌无声无息的拍死个人。
他自问却是做不到。
老驴这时候又向前走,不远处却是另一个黑衣人,死法相同,地面上也只是一个人的脚印。
有意思了。
“黑衣人明显不是药谷中人,难道说药谷里还有脚不沾地这样的大高手?”李沐思衬。
老驴却越走越急,被一掌打死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走着走着,李沐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入眼的尽是白茫茫一片。
这时却听到雾海里传来打斗之声,更是有人高喊道:“狗贼,又来偷我家的大药,好好好,正等着你呢,定让你有来无回!”
“尽会放屁,老子想来便来,如履平地!”
“杀”
“……”
浓雾里一时间四处都是打斗声,李沐已分不清南北。
问道:“老驴,别总是带我看死人,要抓个活的,才能问出是谁在觊觎着药谷的大药,也许这便是破局的契机!”
心底有有头猛兽正蠢蠢欲动。
“哦——啊!”
老驴一声嘶呜,却示意李沐骑到它的背上来。
一人一驴在雾海花海里飞奔,仿佛浓雾并不影响老驴视物,倒真的是如履平地。
奔行中但见:有如微雨浓雾里生着闪电,刀光剑影,惨嚎阵阵。浓雾里时而有如呜响着惊雷,电闪雷疾;又有如墨汁泼到了奶汁里,晕染的黑白分明。
鲜血如雨。
老驴闷声前行,有如飞驰。
阿脸抹了抹脸,也不知是谁的鲜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手心里殷红。
哗哗哗!
浓雾里李沐并看不清四周,却听到奔流甚急的流水声,老驴这时候也停止了奔行,驻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