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上班。”

“是有什么打算？”

“来这之前就想好了，不然我也不敢贸贸然来打扰叔叔婶婶。”

“哎呀，说什么打不打扰的，远亲不如近邻啊。”

“是是是是”

“那是打算？”

“我刚也跟阿成说了，之前对台球馆有点研究，这两天想到附近转悠转悠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蒋雄正襟危坐应着，这一身装扮对他来说确实是大改变，隔壁桌球馆老板知道他想到大城市谋发展给支的招，他也曾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打过群架所以小学五年级就被开除了，在工厂被人欺负的时候好几天吃不上饭的也有，没有什么让他低过头，直到从他叔叔那里出来自己创业开始，心才慢慢定下来，奈何当初选址没经验，也没选到自己有兴趣的行业，如今趁着还年轻他想按着自己这几年沉淀下来的想法认真拼一回。

“我陪你一起去吧。”阿成觉得有趣，主动提出来。

“好啊，正好你熟悉，还能给我带带路提提意见。”

用过晚饭后，蒋雄被安排到厨房隔壁那间隐秘的小房间入住，房间没有窗户，白天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开了灯看见地板是原生态的黄泥土，墙壁上贴满了纸皮，想是墙皮脱落没有粉饰直接就地取材用了纸皮当墙纸了，里面只摆着一张床，旁边窄得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

放好行李整理床被的时候发现被单和床单上都是灰尘，他把床被都扯出来用力地把灰尘抖开后铺回去，上面再铺上了自己带来的床单罩住。

洗了澡，关了灯，蒋雄闻着一股霉味入了梦乡，对这样的环境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六点多天才刚刚亮，蒋雄带来的闹钟就响起来了，没几秒蒋雄关了闹钟收拾好床被走出房间，从黑暗的房间走到亮堂的外面，他感觉这个城市应该能有他的容身之所，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能量。

“叔叔婶婶早！”七点多阿成父母醒来到客厅，蒋雄已经打扫好卫生，买好早餐放在桌上了。

“你那么早起来了？”阿成父亲问。

“平时都是这个点的。”

“早餐是你买的？”

“嗯。是的。”

“以后不用那么早起还去买早餐，我们也不爱吃外面做的早餐，你叔早上起来会做的，保准饿不着你的哈。”

阿成母亲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心里话，但似乎并没有达到那种效果，只见蒋雄愣了一下后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吃过了，待会想出去走走，阿成什么时候起来？”蒋雄迫不及待想去附近兜兜。

“他啊？不睡到十点是不会起来的。”

“那他起来你跟他说一声，今天我先去看看。”

看婶婶并没有要去叫阿成起床的意思，蒋雄决定自己先走。

“我刚刚进到隔壁村子，有处地方很适合做生意，附近有好几个工厂周边都是城中村和小吃街，人流多，交通方便，铺租还可以。”

蒋雄过了午后才回来，一进门就兴奋地汇报他今日的成果。阿成懒洋洋坐在电脑桌旁玩着游戏，全然忘却昨天还跟蒋雄约好要一起出去。

“这才出去走了一天就看到好地方了啊？”

阿成母亲似乎并没发觉自己的话有冷嘲热讽的意思。

“你是想做什么生意？”阿成父亲放下手中的羊城晚报问道，也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蒋雄昨晚说的话。

“台球馆。”

“谁会花钱去打台球啊？能赚几个钱？”没去过台球馆更不知道台球长啥样子的阿成母亲问道。

“以前我也跟婶婶一样想法，可是我看过我铺头隔壁台球馆是怎么赚钱的，比现在的废品行业要有生机得多，我想就算我不懂经营，完全复制他的模式也是没有问题的。”

蒋雄知道废品行情已经不似当年，看着阿成家店里零零散散放着的纸皮和废铜烂铁以为叔叔婶婶也是深有同感的。

“我们那一带都是做这个出身的，还能做什么呢？”

阿成父亲知道家乡一带出来做生意的无一不是做废品行业的，只是论做大做小的规模不同，有人踩着三轮车挨家挨户收纸皮收塑料瓶，有人开着大铺面等着三轮车送上门像自己的店，也有人开着大卡车去大铺面一车一车买走运去压缩厂回收厂赚差价，还有更厉害的是自己开个厂子进批机器对铁皮铜线回收再加工。

“我也不是一时兴起，因为这个我跟台球馆老板学了好久才想好着手准备的。”蒋雄并没有因为阿成父母的否定质疑而摇摆。

“选址这个问题你以前也吃过亏，还是要慎重的。”阿成父亲说。

“是的，所以我这几天还要到处兜一下。”

“阿成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呗。”蒋雄跑到阿成旁边说。

“你也是的，昨天跟蒋雄说好一起去的，睡到大中午才起来。”母亲大声对着阿成说。

“行啊，明天我早点，你等我啊。”阿成玩着游戏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