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事情正伯你看着办吧。”似乎想到了什么，苏辙再次动了动嘴，“正伯，那眼下我们去哪？”

“暂时咱们只能去高丽栖身了，这也是老爷的安排。”正伯想了想，“高丽户漕判书的二公子和老爷有旧，咱们拿着姥爷的信文，想来能够照看一二。”

“如此也好。”

苏辙轻咳一声，视线转向一旁木然站着的苏大，“苏大，扶我起来去船外透口气，屋子里太闷了。”

“唉，好。”苏大闻言赶忙将苏辙扶了起来。

······

“少爷好。”

“少爷好。”

甲板上两个正在值守的伙计见了苏辙连忙跑了过来，忙不迭的和苏辙打着招呼。

苏辙对于两人的印象有些生硬，在苏大的提醒下这才想了起来，这两人同样是侍奉自家多年的仆人。

“嗯，你等且去忙吧，我和苏大溜达溜达。”

见两人点头哈腰的离去，苏辙望着漆黑的夜空兀自叹了口气。

“人家穿越过来不是皇子就是高门纨绔，每日吟吟诗，撩撩丫鬟小姐。自己倒好，一过来就成了破门少爷，还是大明通缉犯，周围全是粗鄙的汉子，连个伺候的小丫鬟也没有。”

“真真是，忍无可忍——还得再忍啊！”

“少爷，你在想什么呢？”苏大挠了挠后脑勺，显然对于苏辙的愁眉苦脸深表不解。

苏辙白了苏大一眼，虽说接触之日尚短，但根据前主人的记忆以及自身的判断，这苏大显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驴货，心宽体胖啊。

“少爷我啊，想着眼下咱们已是无路可去，走投无路。还不如买几艘船，驰骋大洋，做那海盗去。”

“做海盗？”苏大脸上分明闪过一抹抑制不住的激动色彩，“少爷，这个主意好啊。做海盗来的多自在，天王老爷也管不到咱头上！何必要受官府的鸟气！”

“呵呵。”苏辙忍不住轻笑一声，“苏大，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脑核仁小来的无忧无虑。这个世道，做海盗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先不说大明水师忒的强大，我等如何自处？”

“再者，就凭我们十来个人抢谁家去？”

“更何况海上天气复杂多变，指不定一个大浪就把我们全送去见我爹了！”

“这个——”苏大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少爷，这些我没想过呢。”

“我也没指望你想啊。”

苏辙悠悠的叹了口气，眸光深邃的望向天空。

这夜风平浪静，月明星稀。

不知不觉，苏辙就这般呆呆的杵在甲板上许久。

再回首时，身旁的苏大已经杵在船桅上睡了过去，嘴角尤挂着一丝口涎。值守的两个伙计同样不知不觉的去和周公谈笑风生。船舱早已静寂下来，正伯大抵已安然入梦。

“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和这大明的夜晚格格不入。”

才来到明朝，苏辙已然觉得孤独。

未来何去何从，不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