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觉着,这位少爷的心智有大问题。
李子儒又道:“咱们既然是同父异母,那也是姐弟,三姐。”
说着还深深鞠躬,三春闪身躲开不受他的礼,道:“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亲姐也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我是你二叔捡回来的。”
李子儒怔愣下,忽然惊呼道:“天啊,我怎么忘了,你应该是我二叔的女儿!”
三春一口气没喘匀乎,咳嗽起来,想李忠也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而自己已经十六,这样年龄差如何做得父女,可李子儒说得极其认真,三春叹口气,这个少爷,读书读傻了,无心多做解释,再次重申:“老太太叫少爷去吃饭。”
李子儒点头:“那我该叫你堂姐还是堂妹?”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到李子儒这样的读书人,三春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先行。
一顿饭,李子儒都在时不时的偷看三春,看得三春浑身不自在,总算是用罢晚饭,见李子儒给他押走了,三春松口气。
天已经擦黑,刮了几天的风沙终于消停,李家的男女主子也分别回房安置。
三春是个打杂的,得了大奶奶崔氏的令,过来伺候大小姐大春二小姐二春洗漱。
家大人少,各处一片静谧,三春从厨房打了盆热水来,先来到大春的闺房,见大春正将脑袋贴着窗户往外听,三春道:“大小姐,洗脚吧。”
正聚精会神的大春给她吓了一跳,回头手抚心口道:“诈尸呢,吓死我了。”
三春将水盆放在炕沿下,低头致歉:“我下回会注意的。”
大春瞪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总觉着看她别扭,人瘦就瘦吧,还白,白就白吧,眉眼还像年画上的美人似的,所以怎么看都觉着像三春这种女人,不是狐狸精也是妖精,大春往炕上噗通坐了,踢掉脚上的鞋子,睇她一眼道:“你说你,是个奴才,听着这名字像是小姐似的,你叫什么不好呢,非得叫三春。”
三春无奈道:“爹娘取的。”
大春哼了声,刚好养的猫蹭了过来,她抱起,道:“叫个花猫也成啊,非得叫三春,外头人听着,还以为你是我爹的私生女呢。”
三春叹口气:“没法子,我如果叫花猫,大小姐您让这花猫叫什么好呢?难不成叫大春?”
大春只顾着爱抚她的猫,嘟囔句:“懒得理你。”
三春就告辞出来,她还要去给二春打洗脚水,刚迈出门槛,听里头的大春骂道:“贱人,甭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敢骂我!”
三春耸耸肩,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