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不管身处什么地位,总是身不由己呐。”
将手中竹筒轻轻放下,轻抚摸案台后,
转身走出帐篷,
没走几步,又折身返回,看了一眼手中的笔,又看看西边倾斜的太阳。
魏无羡嘴角浮浅笑:“我看中的人想跑都跑不了。”
梅三娘跟在后面有点迷,公子这进进出出,到底在干什么?
在绯烟帐篷里呆了一会儿,刚回到主帐打开竹简,就听见士卒禀报范增来访。
“请进来吧。”魏无羡一边说着,一边勾勒竹筒。
虽然陈平大大小小的事都禀报过了,但这些三个月积累下来,该批阅的,该总结,该看的,还是不少。
“三娘,先帮我磨下墨。”
“公子,范增不请自来,还望恕罪。”范增走进来施礼道,
魏无羡停下笔,抬头笑道:“范先生可曾看完汉城的发展?”
“大开眼界,范增这一趟来得值。”
“范先生请先坐。”魏无羡指着一旁胡椅,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公子对于胡椅也颇为看重呀。”范增摸着椅子上的扶手,这种胡椅在几乎每家每户皆可见。
“对于能使得便利的事物,汉城一向来者不拒,如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般坚定。”魏无羡先是斩钉截铁,然后又扬起笑容,
“范先生来找我,应该不只是说说所见所感吧。”
范增闻言,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对方:“敢问公子,可有夺天下之志?”
帐篷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梅三娘也停止磨墨的手。
皱眉嘀咕道:这老头发什么疯什么话都敢问,欸?
“有!”
魏无羡神态不变,微笑如旧。
尽管做不到像司马昭那样,内心所想路人皆知的磊落男子。
但是问到了,他还是敢承认。
“敢问公子可定策如何席卷天下,囊括四海?”范增追问道。
“先生计将安出?”魏无羡行礼向其请教。
范增摸着胡须,微微一笑,
“听闻燕国雁春君生性贪婪,却占着燕王信任,强横霸道燕国百姓皆受其苦,大将军晏懿外强中干,公子暂时给予好处,但贪欲会使人得寸进尺,时间长了定会索取更多好处,公子若是不给,届时雁春君反戈一击,公子如何应对?”
“依范先生之言,如何是好?”
“呵呵,若雁春君鼓动燕王攻汉城,乃公子之大幸也。”
“此话怎讲与燕国交恶,反而是我的幸运?”
“燕军攻来不过是自取灭亡,以公子的名声可联合赵国共同伐燕,赵、燕积怨不浅,重金请之赵王必允诺,而后收买齐国按兵不动,最强的秦国,以及楚国相隔太远鞭长莫及,魏国韩国早不如从前有心无力,公子就可收民心,拢旧贵。夺天下一角,以待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