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雨这话一说出口,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一旁手足无措的抱琴都吓哭了,闻言更是慌张哀求:“李公子,万望您能顾全大局,我家主子乃是梁…”
“住口!”
“刘公子”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抱琴的话,并且平静的看着李谷雨,古井无波道:“李掌刑可依法行使,岂能因我一人,让恶徒逍遥法外?”
“住口…”
嗯,这次出口打断的金卯,他已经渐渐失去了耐性,手指稍稍用力,便让“刘公子”张口无言,脸色登时便涨得绯红,看着属实挺难受:“李三爷,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多说无益…
劳烦您给我兄弟二人准备两匹快马,置于楼外,待我二人出了城,便立刻放了这位公子,决不食言!
我二人说破天也只是讹诈的案子,何必搭上一条人命呢?”
还要马…
这跟前世的劫持犯要车有什么区别?
“感情这劫持文化也是一脉相承?”
李谷雨心中腹诽了一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看着金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愁:“这可不仅仅是讹诈的案子!”
“嗯?”
“你们刚才对我动手,意图行凶,这便是当街杀人未遂!”李谷雨仿佛压根就没把“刘公子”当回事,竟是不紧不慢的叙说二人罪过,和自己的猜测,“而且如你所言,若只是讹诈,何必以身犯险,动念杀人呢?
我看你二人的身上,应该还背着命案吧?”
“呵…”金卯闻言心中一怵,却压根不正面回答,只是故作凶狠道,“成与不成,三爷您给个痛快话,何苦顾左而言他呢?若是您非要赶尽杀绝,那我便只能痛下杀手,黄泉路上也好有个陪伴…”
李谷雨察觉到了他的色厉荏苒,竟没有一丝退让,反倒是咄咄逼人的说道:“天下掌刑官,不与任何罪犯做交易!”
“那就是要鱼死网破咯?”
“鱼死网破?”
又是刚才那个愚蠢的问题!
就算是李三爷人品过硬,性格温和,也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我刚才都说了,鱼死,网不会破!”
“你…”
金卯气急之下,手掌不自觉用力,只让那“李公子”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但李谷雨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反而是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到底动不动手?犹犹豫豫,缩手缩脚,不像是好汉!”
“???”
莫说是当事人金卯,连四周的食客们都傻了,毕竟你不想着救人就算了,竟然还催着人家动手,这明显就有些过分了,金卯更是愣了半天,忍不住低头问“刘公子”:“你们两个有仇?”
“…”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啊!
连“刘公子”心里都有点打鼓,琢磨着要不要干脆亮出身份,逼迫李谷雨让步,可是一想到如果身份暴露,那金卯肯定就更不会让过自己了,甚至于还要得寸进尺,做出一些荒唐事来。
这也是她喝止抱琴的根本原因。
可现在看张惊蛰竟然如此“正直”,宁折不弯,好像一点都没有妥协的想法,“刘公子”心中不免是有点慌的。
尤其是听到金卯说:“那三爷是真不管这一条人命了?”
“人命当然是要管的,可日后若是所有罪犯,都学会了你这一手,难道我每次都要退让,那还要律法典刑有什么用?律法的威严何在?”
谁也没注意李谷雨说话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的坐到了金卯的对面,然后以手扶桌,大义凛然:“若今日我避让,以后这般行事者必然层出不穷,这天下以后还有什么公道可言吗?
所以你要杀就赶紧杀吧…
想必刘公子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说着,竟然还朝着“刘公子”眨了眨眼睛。
可惜后者显然没悟到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