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身露宿野外,姜杞睡得并不沉,是以听到远远传来的脚步声时便瞬间清醒了过来。那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一队。姜杞立刻就想到了先前的暗号,猜到是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但是并不确定究竟是哪一路人,只得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等到这一行人停下休整姜杞才看清,这一队人有十几个,其中有四个人明显是被抓的。借着明亮的月光,姜杞得以看清四人身上都有血迹,明显是打斗过的样子。其中有一人腰间挂着半个巴掌大的令牌——正是风满楼的令牌。
风满楼在江湖上算是数一数二的势力,处事并不张扬,姜杞也没有听别人说过有什么仇家。那么这些动手的是什么人?姜杞心中思索着,右手已经握紧了腰间的剑,同时仔细观察着下方休息的一行人。
吴乘吩咐着手下安排人守夜,自己捡了些柴火生起火来。他奉命追捕这几个风满楼的人,偏偏这几个人跟油耗子一样,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溜了。让自己跟在后头吃了不少灰。
不过到底还是落到自己手里了,回去也算有的交差。吴乘随手点了个手下,道:“你去给他们几个点水喝。”
被点到的小伙子手脚麻利地拿了水囊,走到几个俘虏面前。他趾高气扬的把水囊往地上一扔,喝道:“过来喝水!”
被抓的几个人里面有个叫陈遨东的,三十岁上下的模样,他是这四个人里面打头的。只见他头也不抬,一声不吭。其他三个人也是有骨气的,跟着不动,还有人冷笑出声来。
送水的人一看,冷喝道:“被抓了还在这儿装什么大爷!让你们过来喝水没听到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陈遨东狠狠地踹了一脚,“说你呢!给老子起来!”
陈遨东也不看他,全当被驴踢了一脚,吭都不吭一声。
这一下子更是激怒了那个送水的,袖子一撸就要动手。不远处生火的吴乘这才不慌不忙地喊道:“六儿,行了。”
被喊做六儿的人听了,恶狠狠地瞪了陈遨东一眼,转身干活去了。
这一行人也会享受,不知道从哪抓来的兔子,用火烤熟了,就着干粮吃得正香。
吴乘坐在那里吃饱喝足了,这才自己慢慢踱到风满楼的人面前。他捡起来地上没人动的水囊,慢吞吞地拍了拍上的灰尘,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真是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见陈遨东不接腔,吴乘也不恼,反而在陈遨东面前的大石头上盘腿坐下,问道:“说说吧,东西在哪?”
陈遨东瞥他一眼,硬邦邦地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
吴乘倒是好脾气,笑着道:“自然是浮光珠。”
正蹲在树上的姜杞将“浮光珠”三个字听的清楚,心里奇怪:浮光珠是什么东西?
陈遨东“哼”了一声,爱理不理地说道:“什么浮光珠,没听说过。”
吴乘猜到他会这么说,慢条斯理地道:“你看,我要是你啊,我就早点交代了。这样,你们二当家也能少吃点苦,你说是也不是?”
姜杞的瞳仁瞬间缩成一点,差点就抑制不住提着剑跳下去在那人身上捅几个窟窿。怎么回事?二哥在他们手上?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一时之间,数不尽的问题涌上来,在姜杞的脑海里叫嚣。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继续听下面的声音。只是再看向吴乘的目光里,全是冰冷的杀意。
陈遨东听到吴乘这么说,倒是一下子被激起了火气。他对着吴乘冷声道:“卑鄙小人,尽会些下三滥的招数!我们大当家定会掀了你们的老窝!”
这种没什么威胁的话吴乘并不放在心上。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都是又臭又硬,知道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吴乘便笑呵呵地道:“不说便算了,等到明天见了你们二当家,你自然会松口的。”说完,他站起身拍拍衣角,头也不回的往火堆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