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位姑娘啊,那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高,减之一分则太矮;敷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远山,肤胜白雪;杨柳细腰,莹莹贝齿;嫣然一笑,惑国倾城!”
杨秀才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群闲客听得如痴如醉,连气也不喘一口。整个客栈大堂安静得堕针可闻。
姜宁忽然觉得自己正被人盯着,目光便在客堂里扫了起来,才发现远处一张方桌围坐了四名怪人。
这四人都披着黑色斗篷,面孔乍看有点生,一看姜宁目光移去,顿时都低下了头去假意喝酒。
“客官请问……嘿,姜宁原来是你啊!”跑堂小二快步跑来,见是姜宁,便打了个招呼。
姜宁轻声问:“阿福,坐在那边的是什么人?”
这在客栈里当小二的阿福比他大了两岁,和他、和陆弥有都是一条街上长大的,还算有几分交情。
阿福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那边那几位风尘客啊,据说都是走南闯北的行商。他们既然能来到咱这地方,能耐自然可大了,你可别惹了他们。”
姜宁又问:“那听说你们这客栈,住进的一位姑娘……?”
阿福点点头,“没错,咱们客栈是住进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美得就像天上的仙女儿一般,绝不是咱这种小地方能出的人物!”
“那位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只听说这位姑娘喜欢安静。”
说到这里,阿福神色中不无遗憾,“今天早上啊,这位姑娘住进客栈的时候,甭提这客栈里里外外,有多热闹了!卖货的、挑柴的、担水的,老的、小的、男的、女的纷纷前来围观,将客栈大门挤得水泄不通。”
姜宁禁不住道:“咱们这小地方,怎么一下子来了这许多外地人?”
阿福眉飞色彩道:“要说外地人啊,听说镇上另一家悦来客栈住进的更多。其中有一位青衣道人,会替人摸骨看相,预测前程运势,灵验得很。”
莫非是之前那位给自己解签的青衣道人?
阿福想起正事:“噢,对了,姜宁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来着?”
姜宁提了提手中的布袋:“这是刘掌柜在镇守司里订的符箓,青雪大人差我送过来的。刘掌柜在哪里?”
“客栈里有些符箓太旧了,确实该换新的了。”阿福笑着拍拍姜宁肩膀,“刘掌柜在后院账房里呢,你跟我走吧。”
阿福带着姜宁先穿过客堂,再穿过第一个庭院,最后来到第二个庭院。
这时,姜宁发现庭院青石板上斜插着两根筷子,一时好奇就走近观察。
这两根筷子斜向南边,筷头插进青石板寸许。以两根筷子为中心,整块青石板都是龟裂的痕迹。
观此情形,这双筷子好像是从南边楼上飞掷而下。投筷之人若没有一身十分浑厚的真气,绝对办不到这件事。
姜宁奇道:“阿福,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个……”
阿福神色忐忑不安,干脆附在姜宁耳边轻声道:“就是这位姑娘,她刚住上了这里的上好雅间,一群好事者就叽叽喳喳追到了这里。当时那位姑娘正用饭呢,似乎惹得她忒生气了,便将这双筷子从窗口飞掷而下,吓得所有人一哄而散。”
“乖乖!这位姑娘肯定也是修行炼道之人,怕是比青雪、慈安两位镇守使大人也差不了多少。”
姜宁朝南楼上望去,那扇开向庭院的窗户早已牢牢锁闭。“这个姑娘这么厉害,你还敢给她送饭菜?”
“哎唷!我哪有这个福气啊。”阿福抱怨起来,“这位姑娘因为早上被人围观,一进来就似乎有点生气,声称只要女伙计服侍。没辙,人家姑娘银子多,刘掌柜只好叫来了自己的亲女儿。”
“这位姑娘好看那是真好看,就是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