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吃过午饭之后,就是罗伊与米切尔的闲聊时间了,朱利安或许是因为先前那场畅快的谈话消耗了太多精力,就提前入夜了。
几乎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客厅里还回荡着两人的窃窃私语的声音,鬼知道两人那来的热情与精力,埃玛终究是撑不下去,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去睡了。
永夜彻底的到来,绯红之月高高悬挂于天穹之上。
朱利安先生的整座房子都仿佛盖在了纯黑色华丽星光幕布之下,黑色盖幕之内,所见的家具、空气、墙壁等一切都像是黑天鹅的羽毛所编织的魔奇物品!
双眼中漆黑未知的暗流占据了太多,竟让罗伊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格格的空旷房间也就是这四周竟如酷夏里闷热的衣厢阁,温热又拥挤。
一番夜影的扫荡之后,藏于漆未的‘月色’终于融入的大幕。
空间内透进一缕又一缕的弱光,这仿佛是由紧实、纯黑的绵帛表面缝孔里摄出的孤光。
如这恒古苍苍的夜空一样,在那顺滑、密不可分的体态里,还有那极细极细的‘瑕疵’光点,他们破坏了纯净,干扰了完美统一,又或者说,完美就是由无数的瑕疵所构成。
到了这时候,在客厅沙发上独坐罗伊能靠眼睛才能分辨出是那漆黑的空间,还是那被‘夜海’漫没的棱角实物。
一夜无眠,罗伊强打精神,意识仿佛是潜入了那漆黑的永夜,如那屋外星光,不断在沉沦与升华当中挣扎。
…………
第二天。
天还没完全亮,精神包满的罗伊就叫醒了眼窝抹黑、眼眸喑淡并且挣扎了半天的埃玛。
“长官,你真是个魔鬼,不,连魔鬼都不如,魔鬼还知道用透人的金钱、神奇的魔法、魅惑的低语来使人堕入地狱!你看看现在的我,跟走了一遭地狱有什么区别,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只得了近乎干瘪的灵魂!”
埃玛不断叫嚣,还仔细宣读了虐待公务人员的相关法律。
“快点吧,埃玛,我们得快点走,离开这座宅邸。”罗伊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语气也有些不妥。
埃玛停下了系上最后一枚扭扣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长官,实话跟你说吧!我一直都在质疑你,一看到你那幼稚的面孔,我就感到愤愤不平,你我年龄相近,却足足比我大两级,可这些我隐藏的很深,你该不会不要我吧。”
“你是说我是副室级,你是副科级……”罗伊幽幽的看了一眼埃玛,最后才解释道:“不会的,我不会向上头打小报告的。”
共和国编制人号的行政等级分为科、室、司、郡、大区,大部分警官是事业编制,没有等级。
埃玛还是弱弱的道:
“我们还跟你那个朋友,还有那个和蔼的老爷爷道个别吗?”
“不,绝不,趁他们还没有醒来,马上走!”罗伊小声嘀咕道。
“放轻点脚步,跟上我。”罗伊比了个手式,像是怕惊扰到了朱利安两人。
从他的双脚下所站立的地板到门口的距离,根本就不远,却走的两人心惊肉战。
打开门把手时,罗伊还不忘瞄了一眼里面的房间,心虚道:
“下次我会跟你抱歉的,米切尔。”
咚!
门被关上了。
罗伊努力皱紧了眉头,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土,压低了礼帽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的黑色燕尾服,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房子。
我还会再来的……
罗伊吐了口热气,目光放到了大街上,放轻松道:“我们走回去吧……”
走着虽然费时费力,但起码决对安全。
“长官,没问题。”埃玛又狗腿了一把,抱怨道,“这里实在太难找到出租马车了。”
埃玛笑着走到了街面上,先行了罗伊一步。
罗伊下了台阶,沿着街道,悠闲的散起了步,似乎是在考虑去哪里租房。
一辆黑轮马车缓缓驶过了街面,车速行驶的不快不慢,戴着高帽的中年车夫还看了这位年轻的绅士。
“需要我为您服务吗?”保罗·克罗利脱下了帽子,向这位绅士行礼。
要不要坐?罗伊挥舞着从老哈尔德那里顺来的知杖,巧好看到了一束纯净的水流在空中洒出,路面保洁人员正用着水管清洗在路面。
横跨在街面上的车轨……路边的电线杆,无不昭显着新的时代来临。
街道两边那一排排宛如长龙的屋馆仿佛最为坚实的城墙,只不过唯一区别的是,那精细的窗花是那么的特别,那嫩黄的油漆如同华丽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