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往这临淄城中,倒与上次所见,大为不同。
城内竟有多处灾民搭建的草棚,街上也尽是行乞之人。恒灵年间,十年九荒,这青州本是坐山旁海的富庶之地,竟也落得如此光景。据说那兖豫之地,常有易子相食之事发生,真是人伦惨剧。
“嗨,都是那些官老爷不做人,纵容族人兼并,方才落得如此。”
周泰双拳紧握,望着城内灾民,一脸不忍。
也不怪他会有此言,那朝廷之中连年党争,疏于政事。又纵容族内之人,兼并土地。今日汉室天下,固有天灾作祟引火,但人祸更是火上添油。方才将这大好河山,烧的呈现土崩瓦解之势。
“官员中总是有好的,你看那前方粥棚,不就是官府所做的施粥之举。”
陈云指着前方路上粥棚,对着周泰言道。
“十个里面九个烂透,又顶什么用,听说那皇帝只知道在皇宫之内,与宦官整日玩那商贩买卖,还与大臣们公然买官卖官,真是可笑至极。说起来这离岛有了公子,才是离岛之幸。以公子之才,若能当这皇帝,这天下百姓也会好过不少。”
陈云连忙制止周泰这大逆不道之语,看到身旁无人,方才心安。
不过随行离岛之人,倒对此话大为赞同,如今离岛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与这州府所见两相对比,自是高下立分。
“你们先在这候着,遇到个熟人,我前去打个招呼。”
陈云见施粥之人,竟是前次见到的孔融,便欲上前拜访。
此时孔融站于粥棚之前,指挥属吏兵员,一脸忙碌之相。他身旁尚站有一男子,身形矮小,圆脸体宽,此时也是忙的满头大汗。
这圆脸男子望着一望无际的灾民长队,一脸忧色的对孔融说道。
“只靠大人族内之粮,也只能支撑五日。若再无新粮运到,怕这施粥之举无以为继。”
孔融听得此言,深深一叹。
“叔至所说,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如今州府征粮不久,城内粮商又借机囤积居奇。却是无处觅得新粮。”
“前日我去那粮商公孙卢处买粮,他却仗着身后背景,拒而不见,委实可恨,不若带兵将其擒获,逼其放粮救灾。”
王修见灾民凄苦,心内不忍,脸上也生出几分愤恨之色。
孔融听得此言,面色骤然大变。
“叔至不可,那公孙卢乃是辽东公孙氏远亲。如今公孙瓒在幽州连番大胜,我听闻朝廷欲为其封侯。若是招惹上他,恐怕牵连甚大。”
王修亦知此言不妥,只是怜悯灾民凄苦,委实难以释怀,脸上满是愤慨。
“我有一计,或可令那公孙卢放粮。”
孔融王修听闻此语,连忙望向来人,却见陈云站于路旁,青巾儒杉,一脸笑意,风姿绝佳。
“献之有何妙计?子义常说献之多智,可比先祖陈平。若能让那公孙卢放粮,融代临淄城内灾民,拜谢献之义举。”
孔融常听太史慈夸赞自家义弟,他深知太史慈为人敦厚,倒也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