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恩思痛苦地咳完之后,把水喝下,随后满眼泪水地望向弗拉尔,说道:“你的盛情我自然心领,然而说句实在话,我是真的没有精力去完成这幅画了。”
“其实在画室里憋了那么多天,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有灵感。但是正是这场病却正好让我清醒了过来,让我明白了自己思维的枯竭。现在的我,需要的是休息、学习与感悟。”
弗拉尔眉眼中满是愁苦:“那我也不能强求了……穆尔听说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难过的……我还是把你要上展览所预付的五枚金币还给你吧。”
齐恩思摆手道:“别,已经给你们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了,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呢。”
弗拉尔急忙道:“那可不行,你得了重病,本来就是不可抗力。你的画不能上展了,但我们又怎么忍心因此而责怪你呢?这钱你一定要收下。”
“好吧,你把金币放在床头柜上吧。”齐恩思一脸无奈。
弗拉尔明显楞了一下,随后从腰带上掏出一个金边锦缎的钱袋,取出五枚金币,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
空气凝滞了片刻,随后弗拉尔说道:“三天之后,画展的开幕式你还会来看吗?我们可是花了大力气准备的,我十分期待能在那里见到你。”
齐恩思笑了笑:“只要我身体能再恢复一点,我一定会来的。毕竟这是亚绪城群贤毕至的盛会,能看到很多杰出的艺术家。因此我由衷地期待着在那里能够让我眼前一亮的作品,也迫切地渴望着自己能够找回逝去的灵感。”
“能得到肯定的答复,我实在是满心欢喜。我诚挚地祝福你早日康复。”
弗拉尔爵士站起身来:“我想我已经不能再打扰你的休息了,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我该走了,朋友。”
“再见了,我亲爱而诚实的朋友。”齐恩思笑着说道,“请原谅我不能亲自送你下楼。”
我们尊贵的弗拉尔爵士理了理头发,戴好帽子,拿起手杖。又稳稳地行了个礼,这才跟着门外的克林下楼离开。
留下了一个伴手礼物,再以完美的礼仪与老管家道了个别之后,我们诚实可爱的弗拉尔爵士缓步离开了阳光大街198号的小楼,顺着道路走了一两百米,随后转入一个小巷。
走在阴暗无人的小巷里,弗拉尔爵士温文尔雅的动作和饱含柔情的眼神逐渐变得僵硬和冰冷。他回想着之前的经历,脚步不觉间急促起来。
忽然,他怒意彻底涌上心头,步子一顿,手杖敲地,对路边啐了一口痰,骂道:“不值一提的懦夫!自以为是的蠢货!”
而在阳光大街198号的小楼里,齐恩思之前脸上的颓丧和懒意一扫而空,只剩下勃勃的生机和澎湃的激情。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有坑我嫌疑的家伙。更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就因此找到了搞事的动力。”
“他是只想要赚我的钱,还是别有想法呢?”
“呵呵,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变得意思了呢。”
阳光洒落在齐恩思的床上,照亮了他微笑的嘴角。而他指尖转动着的一枚金币上,绽放出了真正柔和诱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