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诸将闻听袁懿所言,心中也有担忧。由此不决,便问计于袁懿。
袁懿闻听诸将所问,不禁轻叹一声,言道:“我等既已叛离大夏,此番却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故而以我来看,此战对于我们来讲其实是一场不容失败的战役。一旦有失,只怕日后更加难以得到茂荣和崇瑀的信任了。”
诸将不语,尽皆面露阴沉、苦闷之色。
他们这边以此忧虑,茂顿这边也并不安宁。既得将令,茂顿便不敢有违。只在军中做以交代,便要亲自独身去见袁懿。
军中部将皆认为不可,于是谏阻道:“将军虽受军令,亦不可独身前往。毕竟袁懿本为大夏部将,此番新降,其心所向难以预料。一旦有变,将军孤身一人如何应对?不若且在我营中挑选部将精干千余,此番一并前往。但有变故,亦可自保。”
闻听诸将所言,茂顿大笑道:“尔等众人,真高看袁懿了。此人胆小怕事,曾经我率前部方到南夷便已令其丧胆。为保自己周全,竟不惜出卖同伴。这等小人,我又有何可惧?”
一语方出,便有营中军士来报。言部将射下一鹰,右腿处居然绑着密简书信。茂顿心中疑惑,急命军士取来书简与信鹰一并来看。此时信鹰已被射杀,书简则被军士呈交上来。
茂顿展开书信来看,但见书简内容简约,只有寥寥般的一行文字。写道:“书信已收到,将军既有重归大夏之意,理当此番于中周旋、随机应变。待成就了大功,我自向大王表奏将军之功。届时封侯拜相,位列诸公之上。”
茂顿既览书毕,心中震惊。就此询问来报军卒,道:“此信鹰,尔等从何处获得?”
军卒不敢隐瞒,坦诚回应道:“我等但依将军吩咐,每日巡防各营。但见一鹰盘旋我方营地上空久久不去,我等以此为疑。故而将它用弓箭射杀,意外得到书简,这才知道此非寻常野兽,实乃信鹰。”
闻听军卒所言,茂顿又细看书简多时。忽的大怒,拍案奋起,喝道:“此必为袁懿小儿私通夏国之罪证所在。之前归降,我便知他未必真心。如今见其书简,足见两边示好。此等小人不除,久必为患。”
言毕赫然拔刀出鞘,便欲找袁懿算账。部将见得,急忙拦阻。言道:“事实未清,将军不可妄动。”
茂顿怒道:“凭此书简,还有何不清楚的地方?书简上面写得已经极为清楚了,此必为大夏回复袁懿的书信。只是信鹰错下到我军营之中,意外被我截获而已。”
部将道:“话虽如此,但毕竟书简中未曾提到双方名姓。纵然将军借此去寻他,只怕他也能予以否认。届时打草惊蛇,反而以此提防我们,恐怕日后更难处事。将军便是将书简送到首领那边,只怕首领也难定他的罪过啊。”
闻听部将所言,茂顿暂息雷霆之怒。仔细想想,却也的确如此。单以此书简为罪证,确实极易申辩。沉思良久,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问道:“既如此,为今之计却当如何?”
部将道:“适才我等早就有言,袁懿此人不可轻信。此番虽然归顺我部,其心如何尚不可知。将军既得此书简,亦当多多提防此人。首领所以派遣将军为先锋,其意恐怕也在这里。如今事已至此,我等何不静观其变。待到他反情坐实,再行惩处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