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此事中还夹着诸多意外,曹举此状,显然是将亲弟之死也算了李君一份,韦瑜倍感无奈,上前安抚面色惨白的曹举道:“曹司马若是心中有恨,待瘟疫过后,韦瑜自当负荆请罪,眼下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莫事,莫事!”曹举无力地摆手道,罢,便昏厥过去,众人慌忙将其抬到大厅后面的卧榻上,好在韦瑜懂得些医道,一番诊脉,确定是其怒火焦心所致,好生修养半,便能恢复。
也正如其所诊,在静养了三个时辰后,曹举终于有了起色,醒来第一件事,就将几人唤来,满是无奈道:“二位或许知晓那位盐铁使乃皇室推举而来,却不知其人正是薛王知柔!”
“薛王?知柔?”韦瑜大惊失色道。
“正是!”曹举气若游丝道,“开年仲春,刘公一挚友南下岭南避难,言及皇室无力掌控北方各大藩镇,想以岭南为基础,收整江南道与岭南东西两道各州兵力,假以时日或许能重整李唐江山。而那薛王知柔蕴嘉谋,聚大材,在皇族中颇有威名,被一众皇族推举而来,刘公与曹某担心薛王不知岭南形势,心急整兵,让端州叛军渔翁得利,这才密令家弟将其先扣留在杏黄坡驿馆……”
曹举此话显然是在避重就轻,想那知柔虽为皇族贵胄,却在岭南毫无根基,就如眼下的刘崇龟一般,初来乍到,就敢扬言整兵,怕是要生出更多乱子。再者,如今唐庭势微,凡有兵力的藩镇,大都有取而代之,或者割据一方,自立为王之心,谁还会把一个区区薛王放在眼里?
倒是刘崇龟密信中的可杀之其心可诛,想来是早已看出唐庭无力回,要借岭南之地,割据一方。
慈昭然若揭之事,曹举自是知晓瞒不过眼前二人,话锋一转,追问道:“待常康郡安定后,泉州商船也应该抵达广州港了,不知李司马何时启程,与曹某去见刘公?”
既然曹举想将此事暂且翻篇,二人也不好再多言语,韦瑜早准备了些剩下的糕点,与曹举充饥,看着他大口吞咽,李君回道:“若曹司马身体无恙,待会送走潮州守军后,你我便可启程。”
“待会?”
曹举咀嚼着口中香甜的糕点,侧身望了望窗外渐渐发白的色,猛然惊道:“现下是何时辰?”
回望了一眼大厅圆柱后的滴漏,韦怀缓缓道:“卯时……”
“坏事了!”曹举时,就要起身下榻,不想适才怒火焦心,此时腿脚还未恢复,险些跌下榻来。
几人刚将其重新抬回榻上,就听韦府前堂传来一阵吵嚷之声,家童来报,是几个都头率领一众潮州守军在门前吵嚷着要见曹举和李君。
不等家童回传,那黑脸的谢贯便带着一众军卒冲进大厅,二话不,让兵卒们将捆绑成粽子的万景忻和方芦丢在厅郑
方芦见曹举躺在榻上,面色惨白,想要出言求救,却因口中塞了布条,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之声,万景忻更是满身血污,不省人事。
但见谢贯愤然问李君道:“亲使为何口蜜腹剑,言要为我等指一条活路,却又让这二人暗中袭杀我两名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