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尚有些茫然,丞相季叔历终于拱手躬身说道:“尚王子,哦,不对,微臣见过后尚王。”
“见过后尚王。”另一侧的卫城夫也跟着拱手躬身道。
“后尚王?”黄尚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更加迷糊了。
按理说,这两位可是后土领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吧,尚王子和后尚王可是两个意思,前者是子是臣,后者是王是主,天壤之别,如果叫错了,会被砍头的。
“季叔,卫叔,父王此时不在,你们俩说错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等下父王来了,可千万别再说错了,会被砍头的!”
黄尚虽然和这两位很少有交流,但是后威王早就说过,黄尚待这两位要如同叔父一般,不可怠慢。见二人说错了话,黄尚感觉还是应该提醒提醒一下比较好。
黄尚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声善意的提醒,无意之中却坚定了两个人的辅佐之心。
季叔历闻言心头暖暖地,带着一丝苦笑说道:“后尚王不用替我等担心,方才微臣所言,并无过错。从今日起,后尚王就已经是我后土之主,再称王子,已是不妥。”
见作为丞相的季叔历说的含糊,喜欢直来直去的后土第一勇士卫城夫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还是我来说吧。半个月前,后威王在东征青碧国时得了重症,卧床不起。主帅病重,我等只能暂停攻势,返回王城。”
说到这里,作为后土第一勇士的卫城夫已是悲愤难当,紧握的双拳似乎都出血了,说话时嘴唇都有些颤抖。
保护大王周全,是他的最高使命,当时眼看东征即将胜利,后威王却一病不起,每每想起后威王临终前不甘的怒吼,卫城夫心中岂能不痛。
季叔历见状只好接过话继续说道:“我军出山远征,又将敌军逼至海边,要想返回山内,路途实在遥远。重症在身的后威王哪里撑得住,五日后,后威王强忍着病痛留下遗诏后就驾崩了。”
“父王,驾崩了?”如此惊人的消息,让年幼的黄尚不得不再次确认了一下。
见二人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黄尚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对黄尚而言,后威王驾崩不仅仅意味着自己没了父王,更意味着他必须接掌后土权柄,成为后土新的大王。
多少人从他一出生开始就告诉他,王位有多么的重要,后土的大王都应该做些什么。
为此他要看无数的古籍,听无数的教诲,明白无数的道理,对于后土之王这个概念,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比起那位严厉的没有任何亲切感可言的父王驾崩,继承王位这件事对黄尚的打击更大。
可是打击再大,他也不得不去继承这个让他十分抗拒的位置。
此时站在黄尚身旁的两个人,就是他继承王位的坚决拥护者,如这样的拥护者,还有无数人,由不得黄尚自己做主。
季叔历只是给了黄尚一点点伤心、迷茫、痛苦的时间便说道:“后尚王万不可因为后威王驾崩而过于悲痛。现如今,先王新逝,八大氏族必将蠢蠢欲动,危及后土稳定局面。又有东碧国新败,必然不甘心丧失山外土地,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值此内外不宁之际,后尚王应尽快正式继承王位并昭告后土全境。如此,即可安万民之心,又可震慑外邦,后尚王当早做决断才是。”
还没有接受现实的黄尚哪里知道该如何是好,听季叔历说的头头是道,也只能点头道:“父王常说,论理政之能,无人能出季叔之右,尚儿如今年幼,一切听凭季叔安排。”
季叔历听黄尚如此说,甚是不悦,又是拱手躬身说道:“后尚王如今已是后土之主,今后不可再自称尚儿,而应该自称‘寡人’。明日见了八大氏族族长与众大臣,切不可再说错,有失大王威仪啊!”
“寡人知道了。”
黄尚此时想不同意都不行,只好迅速调整心态,一副大王模样,傲然的回应着季叔历。
卫城夫见黄尚已经调整好状态,看了看门外的日晷便说道:“此时已是申时初刻,明日卯时八大氏族族长及众大臣会在早朝上恭候大王。还请大王养好精神做好准备,其他事情交给臣与季丞相就好。”
说完话,二人便要退下,黄尚却立刻叫住了二人:“二位且慢,寡人年幼,许多事情尚不清楚,明日上朝,寡人该如何说如何做才好,还请两位叔叔教我。”
被叫住的季叔历有些疑惑的看着黄尚不解的道:“大王六岁起便已进学,学的第一课就是宫中礼仪,对上朝之事应该不陌生吧?”
黄尚闻言,轻叹一声道:“哎,寡人父王母妃皆已不在,自己尚且年幼,骤然继承王位,心中难免惶恐。二位叔叔乃后土栋梁,往后寡人只能多多依仗二位,还请二位叔叔不要嫌烦才是。”
此话一出,二人心中又是一暖,忙躬身拱手回道:“大王言重了,臣等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寡人记得,八大氏族与我黄壤氏一直都有矛盾,近千年来这八族轮流号令后土领域,如今我黄壤氏崛起,击败八族再次号令后土全境,也才不到四十年,在二位叔叔看来,明日寡人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八族族长啊?”早已坐上王座的黄尚理了理思绪后问道。
季叔历与卫城夫对视一眼答道:“八大氏族虽然表面上臣服我黄壤氏,尊大王为主,但心中必然不服。大王明日早朝时只需保持威仪,不失大王风范,其他的事交给微臣与卫将军就行了。”
卫城夫也说道:“大王无需担心,虽然先王新逝,但黄壤氏军力仍旧足以压制八大氏族。只要微臣与季丞相在,定能保大王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