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搜他手机，应该在抽屉里。”

“也说不定把书挖了个洞藏着的。”

楚汉很是委屈：“我没有，我没有玩手机，我手机都没有，我真的在认真听讲。”

闵老头才不会理这些狡辩，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推断。

这时候闵老头再看楚汉，眼神里就像是在看垃圾，福利院出身就代表着更多的不良性格，四肢发达说明经常打架，再来这么简单的题目答不出来，简直不学无术！

闵老头这时纯粹抱着为难人的心态：“那你把《劝学》背诵一遍，这总没问题吧？这可是教学大纲指定必须要背的名篇！也不要求你理解了。”

楚汉有背诵过《劝学》，勉强能背下的，但这时脑子一片空白，真的什么都背不出了。他只能求助的看向林新，一如以往在福利院，林新总能帮到他。

林新叹气，试图帮楚汉解释，“这个，楚汉他现在太紧张了，要不等个几分钟等他缓缓再背吧？”

闵老头呵呵冷笑：“我看不是太紧张，是太堕落，堕落到成绩稀烂还沾沾自喜，堕落到脑袋空空还志得意满！堕落到明明只有半桶水还自以为是！犹如《劝学》所言的，不知天之高也，不知地之厚也，不知学问之大也！”

说这话之时，闵老头死死的盯着林新，显然这话更多的是说给林新听的。

说得林新就是皱眉不止。

似乎说的不过瘾，闵老头又是一串古文冒了出来：“人性生而有好利焉……有疾恶焉……有好声色焉……故枸木必将待檃栝、烝矫然后直；钝金必将待砻厉然后利……”

念叨完，闵老头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发现大部分都晕乎乎木呆呆的，就进一步阐述：

“人生来就有贪婪、嫉妒、涩欲、懒惰等恶性，正如西方所言原罪。所以，弯曲的木头需要矫正才能正直，驽钝的东西需要磨砺才能显露锋芒……”

有个同学看着卷子，下意识把《劝学》其中一句脱口而出，“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

“孺子可教！”闵老头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阐发，“人性本恶，想要成材，只有依靠师长和法度的教化，礼义的引导。是故师长行教化，是人伦正道，任你如何堕落小儿，只消戒尺打上几年，自会感激……可惜啊，我本来以为班上有一个完全不听教化、自甘堕落的就够了，没想到现在还凑出一双来了，不愧是福利院出来的，真是一丘之貉。”

“老师可不要乱说，”闵老头的话让林新彻底不爽了，他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影射都听不出来，那个不听教化、自甘堕落的毫无疑问说的他了。

本来闵老头找憨子麻烦，林新并不在意，憨子就是那种内心强大、性格执拗的人，这点窘境对他而言，在福利院的时候完全就是日常，不可能打得倒他，只会让他的学习动力更足。

但闵老头牵扯到他，那就没必要躲着，林新冷淡的看着闵老头，“《劝学》同样有说，没有要你教，你却非要教，谓之傲！只要你教书你却还要布道，谓之杂！傲与杂，轻浮和啰嗦都是小人行径！”

这话一说出去，教室里的同学听了顿时发出窃窃偷笑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争论起来，反正看热闹就对了。

“你！”闵老头瞬间被气到了，“好啊，竟然还敢用《劝学》来反驳，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