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说:“你这个抱着医学救国在东洋学习牙科的年轻人,又在红色的莫斯科得到了锻炼,在这个牙科医院里的确埋没你呀,但越是珍贵的人才,就越要放在最重要的时候用上。我们的领导人高瞻远瞩,预测到马上就会发生更残酷的斗争。我们刚刚成立的东北民主联军,要想担负着解放整个东北的任务,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我要说的是我们需要飞机,我们需要飞行员,我们需要更多更多的足以震撼敌人的武器。熊医生,你对飞机这个东西有没有了解呢?要知道国军在你的家乡,可是有一个最著名的笕桥机场和笕桥航空学校吧。”
熊岳马上说:“这个我知道,笕桥航空学校是国军最著名的航空学校,笕桥机场也是国军非常重要的军用机场。那里是不会让任何人去参观的,我可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李老板说:“有一首歌唱得好,这是抗日战争期间在我们的根据地流行的一首非常著名的歌曲,就是游击队之歌,这里有这么几句歌词,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军队的武器,几乎全都是从敌人手里缴获来的,我们的军队现在却没有一架飞机,在未来的战争里,这是我们最大的短板。
熊岳说:“李老板,这的确是我们最大的短板,可我们在短时间内,却很难解决这个问题呀。”
熊岳心想,李老板跟他谈起了飞机,这跟他风马牛不相及,虽然他感兴趣,心里却产生了狐疑。难道是派他去制造飞机,或者当飞行员吗?这可是天方夜谭。
李老板缓缓说:“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哪怕为我们未来打一个基础也要马上解决。今天找你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情。你不要感到惊讶,因为你是杭州人,笕桥机场和笕桥航空学校就在杭州,航空和飞机这两样东西你虽然不熟悉,但是我们寻找了很多人,也只有你做这项重要的工作才是最合适的。我们太需要飞机和飞行员了。我们的军事领导人做梦都梦到他有一只航空部队,至少也要有三五架飞机,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最决定性的作用。”
熊岳满脸疑惑的望着李老板。他怎么也不会把红色政权的航空事业跟自己联系在一起。如果让他到敌后搞一些生活用品,医药器材,他还是有把握的。通过父亲做生意的路子,辗转周旋运到大东北的长春,哈尔滨,或者其他的城市,倒也不是特别难的事,但对飞机这样的东西,他简直是最大的外行,甚至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几架像样的飞机。
熊岳苦笑着说:“李老板,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在接下来更加残酷的战争中,的确是太需要飞机这个发挥决定作用的武器了,可这不是我想的问题,这东西离我太远。如果让我搞一些药品,我当仁不让,而且保证完成任务。
李老板拍着熊岳的肩膀说:“熊岳,有很多事情我们过去都没做过,我们从没有军队到有了自己的军队,从一支弱小的军队,发展到如今还很强大的军队,这都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过程,我们现在缺少飞机,我们自己造不出来,又得不到这方面的支援,就要想特别的办法,走一条捷径。”
熊岳说:“李大哥,那么我能为我们拥有飞机做什么呢?我觉得我距离这件事简直是太远了。”
李老板轻轻地敲了一下茶桌,声音抬高了几分:“可是你有别人难以替代的条件,你是杭州人,你有机会接触笕桥航空学校的学员,甚至你有机会接触到机场的飞行员。你要知道,有太多那面的军人已经弃暗投明,投入到我们军队的怀抱。我的熊老弟,我们需要飞机,我们需要飞行员呢。”
熊岳似乎明白了,但依然有些茫然,他情不自禁地说:“李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我们部队带回几个飞行员,弄来几架飞机?我觉得这有些不现实吧,不管是航空学校,还是飞机场,我都是进不去呀,我就是进去,那也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老板吃力的站了起来,右手拿过一支拐杖,在茶室的小房间里轻轻踱着步,然后把视线落在熊岳的脸上,深沉的说:“熊岳老弟,你为什么就不能开动脑筋呢?你工作的舞台不是飞机场,也不是航空学校,你的工作地点是整个杭州,不管是航校的学员还是机场的飞行员,他们都生活在杭州,他们也都和形形色色的人进行交往。我们的人能把国军整支部队拉到我们的怀抱里,我们也相信你,通过你的努力,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我已经对部队的最高首长作出承诺,选派一个能够打入敌人心脏的优秀同志,做策反工作,为建立我们自己的空军,建立我们自己的航校,做人才和设备上的准备。”
熊岳也站了起来,充满着热望的目光,凝视着李老板那张严峻的面孔,他明白了,他明白让他回杭州去做什么了。他激动得有些颤栗。
李老板轻轻的拍着熊岳的肩膀,继续说:“你牢记一点,我们需要飞机,需要飞行员。我们这次见面,也可能又要长时间的分别,你离开这个城市,回到你的家乡,回到美丽的杭州,那里有飞行员,那里有航空学校,那里有我们建航空部队和航空学校的所有资源。也许这是我们军队对于飞机和飞行员需求的最重要的决断。历史选择了你,我们未来的空军和未来的航空学校选择了你呀。过一会,送你到这里来的那个人把你送上车。我们就此别过吧,山高水长,一路保重,期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