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乐睨了他一眼,捏着茶杯的手,留着长长指甲紫色蔻丹的小手指微微翘起,缓慢的将三足银杯内的香果美酒喝了下去,眉梢轻挑:“我问你,白发老翁的儿子可知他已惨死的噩耗?”
“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父亲失踪。”
“这怎行?儿不知父亲已故,于情不合,于理不容。”
男子颔首:“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慢着。”武乐懒懒的拦住欲要转身的男子,“你打算怎么说呢?”
“如实说。”男子略思索了一下回答。
“没脑子!附耳过来。”
听武乐说完,男子愣了半天,似乎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是这样的神,如果说狠毒,他并不意外,因为这是武乐的本性,但刚才武乐的言语,已经超过了狠毒的接受范围。
说实话,他很怕自己做完这件事不得好死。
武乐的话,他不听,立马活不成。
应该不会那么快吧,他想,于是还是决定按武乐所说进行。
“速速回来,你必须在晌午之前回到牢内。”
“上神,请您救我。”男子跪下来,目光里满是祈求。
“我目前还救不了你,你稍安勿躁,先等等。”
男子不太满意武乐这个答复,明摆着在敷衍,反正他也只是她的奴才,当然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微点了一下头,变成朱喙猛禽从窗户飞了出去。
少倾,武乐看了看外面明媚如玉的天空,将窗子关上,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仿佛与世隔绝。
说武乐白,武云白就到了,她早上的回笼觉睡的极香,若不是肚子咕噜咕噜奏响了乐章,她还不醒,又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赶紧爬起来,拾掇了自己的衣裳和妆容。
她穿的是品红的对襟襦裙,跨进门槛的时候,宛如一团清新的火焰,给人热情而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就像清早还没有散发光热的朝阳,充满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时莫声望向她,觉得,她不说话的时候,真真挺正常,也美得让人惊艳。
她进来就和几个人说话,看到段洛,很惊讶的走过来:“表哥,你也来啦?啊呀,你是我娘家人呀,成亲次日就有娘家人过来撑腰,我好幸福!”说完很激动的捏住了段洛的伤手,段洛皱眉,闷哼了一声,表情痛苦,武云白赶紧松开,连声道歉:“表哥,对不起,我忘了。”段洛说了句“没事”让她坐下。武云白犹豫了一下,才坐在了时莫声旁边,不敢看段洛。段洛右边坐的是时莫云,关心道:“手还疼,是不是小妹的药不管用?”
仙身之躯,对于跌打损伤的恢复比凡人要快,凡间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仙则只需要一半,像段洛这身强力壮的,怕是个把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也架不住武云白刚才那么一捏呀!
武云白是武家出了名的冒失鬼,段洛都不知道骂过她多少次,后来,疲劳了,知道她一直“二来二去”,也懒得骂了,今天,日子还挺特殊,他也不能发火,就是脸色难看。
时莫语哼一声:“大哥是在怀疑我的医术么?”
时莫云笑了笑:“不敢。”
“恢复是需要过程的,哪能说好就好?这段日子我会督促他按时吃药,换药,你们都不用担心啦。”
武云白非常真诚的看着段洛:“表哥,云白非常衷心的祝你早日康复!”
段洛先是不想理她,等了一会才“嗯”了声。
武云白哈哈一笑,说:“大哥大嫂,表哥,莫语姐姐,开始用膳吧。”
阮萌摇头,笑了笑:“还叫姐姐?该叫小姑了。”
时莫语早就饿的昏了头,先动了筷子,说:“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叫什么都一样。”
时莫云说:“那怎行?不合规矩。”
时莫语撇撇嘴:“大哥就知道规矩,张嘴规矩,闭嘴规矩。”
时莫声一个筷头敲在时莫语脑袋上,“怎么和大哥说话的?没规矩!”
时莫语揉了揉并不太疼的脑袋,扯了扯段洛的胳膊,告状:“阿竹,时莫声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