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江边大的孩子,水性一般都不赖,沈依依亦是如此,她在巨涛骇浪里打了几个来回,终于发现了蔡礼。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蔡礼的水性比她还好,在江水里灵活得像条泥鳅,最后他们游上岸时,还是蔡礼拽了她一把,把她拉了上来。
沈依依爬上岸,还没站稳,就朝蔡礼扑了过去,劈头盖脸地打:“蔡礼,你神经病啊!没事跳什么江啊!我告诉你,沈依依从来就没惦记过你,你即便死在这里,也算不了殉情!”
她突然间发飙,又是打又是骂,把蔡礼吓懵了,半晌才抱着头,委屈道:“我没跳江,是江边有块石头,我没踩稳,脚下一滑”
没跳江?没踩稳?联想他刚才在水里的表现,好像是这么回事?所以不是他蠢,而是她傻?沈依依恼羞成怒,揪住蔡礼,又是一通揍:“你会水不能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被淹死了!”
人都掉江里了,怎么说啊?女人真不讲道理蔡礼弯曲胳膊,挡住了沈依依的攻势:“别打了,伤风了!”
像是要响应他似的,他话音刚落,沈依依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得偃旗息鼓。
蔡礼站起身,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此处荒凉无比,目光所及之处,全无人烟。
他扯起嗓门,大喊了几声,却无人回答他,只得对沈依依道:“看来我们游太远了,你的丫鬟还不知道在哪儿,要不我背过身去,你先把衣裳脱了吧,不然穿着湿衣裳吹了冷风,当真要病的。”
时值深秋,江风冷冽,即便穿戴整齐,也很可能感冒,更何况他们还穿着一身湿衣裳。
可是,火折子已经湿了,即便脱了湿衣裳又能怎样,难道让她光着身子吹冷风吗?沈依依这会儿见了蔡礼就来气,恶狠狠地道:“不脱!要脱你自己脱!”
蔡礼一听,当真把腰带一扯,沈依依连忙背过身去,大骂:“蔡礼,你神经病啊!”其实她更想骂:蔡礼,你臭流氓啊!
可怜她这么好脾气的人,沈家人当初那么算计她,她都能笑脸还击,如今却被蔡礼气成这样,真不知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沈依依穿着一身湿衣裳,紧紧抱着双臂,蜷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在她身后,蔡礼不知在鼓捣着什么,突然间,风中传来枯草烧焦的气味,沈依依惊讶地叫起来:“蔡礼,你点着火了?!”
“嗯。”蔡礼应了一声,“你把湿衣裳脱下来吧,如果你不愿意脱”
他话还没说完,沈依依已经干脆利索地把衣裳脱光了。鬼才不愿意脱呢,刚才不是因为没火么。
“你把火分我点儿,我自己烤。”沈依依说着,背对着他,朝后伸手。
蔡礼抓起一把点燃的枯草,递到了她手里。沈依依很快拢起一堆枯草枯枝,把火烧旺,烤起了衣裳。
随着衣裳渐渐烤干,她的心情终于好转,问道:“火折子不是湿了么,你怎么把火点着的?”
蔡礼答道:“行军打仗的时候,也没有火折子,不是一样生火做饭?”
“你打过仗啊?”沈依依问道。
“没有。”蔡礼的声音沉闷了几分,“我从小就爱在演武场演练打仗的情景,总想着万一打仗没火了怎么办,万一打仗没粮了怎么办,演练得久了,仗没打成,生火倒是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