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兴仪大致说了一些那些事,我说的含糊,她也是似懂非懂的,但也没多问,只说反正我回来就好了,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高兴之余,兴仪又说起了玉音,她说我离开后,玉音就来了她院子,一年前的时候,不幸溺水身亡了。
我恰听此事,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八岁那年从桃花村回来之后,一直都是玉音陪在我身边的,同她之间的感情,也都是真的,没想她这么命苦
和兴仪说了好些话,都忘记了时辰,直到四哥过来催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可惜母亲白天去了桃花村,要过几天才会回来,父亲说,她是要看看已经过世多年的缱儿。
她还不知道我活着,若是知道,大概会很高兴的吧。
苏缱儿已死,不管是十多年前的、还是两年前的,就让她永远停留在那些人记忆当中吧,从今往后,我只是北凉俨亲王府的司徒若怜。
幸而四哥也和我一起来了,出了丞相府,硬是拉着我,和他一起走了,也顾不得榭昀还要说什么。
好像有好几天没见着三哥了,问了四哥一句,他说三哥有要紧事去办了,大概要明天晚上才会回来。
我深深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心里还是有几分怕三哥,怕他训我。
我想着兴仪叫我有空就要去看她的,第二天问了四哥,应是没有我什么事,就向四哥告假,说要去一趟丞相府。
四哥疑惑,“昨天不是刚去的吗?”
“我和兴仪说好今天去找她的。”
他点点头,准了,“那你去,我正好有点事。”
临走时,又问了我一句,“要不要让榭昀陪你去?”
我哭笑不得,“我和兴仪见面带着他做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丢了不成?”
好歹我也是在南越长大的,如今恢复记忆了,是人熟地熟的,怎么着也不至于将自己给弄丢了。
不过事实证明人有时候,真的很需要未雨绸缪。
我那四位哥哥,都遗传了阿爹和娘亲的谨慎细致,偏生我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非要刀架在脖子上了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
我去丞相府的时候,父亲不在府里,我一下忘记了,兴仪是让我得空就来看她,但是我昨天并没有告诉她,我今天就会来。但是我问了府里的人,都说兴仪这会儿在屋子里。
走到她院子里的时候,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心里的不安感油然而生,我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已经迟了,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黑影,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就觉一阵灼痛,双眼一沉,整个人昏倒在地。
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周边是一片黑暗,感受到阴冷的潮湿的空气冒着,只有头顶上一点点光亮进来。
我生平最怕黑和打雷了。
不管是作为苏缱儿还是作为司徒若怜。
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脚整个都被绳子绑的紧紧的,身子也是酸软酸软的,使不上力。
一片黑暗,那点光亮根本看不到东西,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我还活着。
若是不还感觉得到疼痛,这般黑漆漆又阴森的地方,我恐怕还以为自己已经在阎罗殿接受审讯了。
!!!司徒夜尘,我真是后悔死没有听你的话,你倒是快来找我啊!
丞相府的人这么大胆了,明知道我是北凉郡主,还敢对我动手。
丞相府哪个胆子这么大?
还是是别人府里有内鬼,里应外合,将我给抓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抓我南越恨我到这个地步的人,左不过就那么几个,娄绮梦、慕容翎好像没了。
可是慕容翎为什么要抓我难道就是因为,我之前打过她一巴掌?她记仇是肯定的,但是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发作吧。
就算是记仇,她也不会这么胆大,直接将我给抓了,除非除非她知道我就是两年前的苏缱儿
她为什么会知道,又为什么会在丞相府对我动手,那么清楚我的行踪
苏叶宛!!!
耳畔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眼睛被一束强烈的光刺得睁不开眼,“苏缱儿,好久不见啊!”
慕容翎独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蜡烛,一走进来就将门又给关了,慢慢悠悠地点了几盏灯。
我才看到这是一间和牢房一样的屋子,不是很大,一旁的角落放满了一般审讯犯人用的各种各样的刑具。
整个屋子都是封闭的,只有上方有一个很小的窗口,可以确认这里是通向外面的。
里面寂静的可怕,听不到外面的一点声响,必定是个很单的地方。
这是哪里?
慕容府?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慕容翎,是想要对我滥用私刑?这么恨我?这么孤注一掷?这么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