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整日担心着,我什么时候会想起在南越的一切,想起来之后我会怎么样,恐怕在四哥他们眼里,我是个动不动就要寻死的。
二哥和四哥,一直都在操心着我和榭昀的事,又要防着我再次受伤。从前在南越受过的苦,如今都要甜回来了。
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可以生于司徒家,可以有这么几个好兄长,还有疼我的阿爹和娘亲。
若怜当真是命苦啊我虽有她的所有记忆,可是终究不是她。
若是她还在我们姐妹重逢,多好!
双生姐妹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我们可以穿一样的衣裳,可以梳一样的发髻,可以买一样的首饰,可以每天一起。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榭昀带着我走了出去,在宅子正厅就看到了坐着正在看书的四哥。
“四哥。”
我轻轻叫了一声。这一声“四哥”,当真是恍若隔世,来南越之前,我还觉得,或许以后都回不去北凉了,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也做不了他的妹妹了。
四哥放下书,起身走到了我面前,拿着笛子在手里转着,笑道,“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信,翛阳说什么你都信。”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榭昀的袖子往后退了一小步,四哥又道:“我不是早就说了,不要想那么多,你就是我妹妹。”
我又拉了拉榭昀,喃喃道,“行了行了,啰嗦。”
反正这件事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可以么?
就非要嘲笑我几句不可。
上次来南越,都没有机会去一趟丞相府。
如今终于是再次踏入这个地方了。
榭昀和四哥,这一次来南越,好像是什么都没有顾忌,去侯府是,去慕容府找翛阳的时候是,现在去丞相府也是。
府里的下人好像都换了一批,领我们进去的那个小丫鬟,是个眼生的,我第一次见。
一路走到正厅,里头愕然只坐了一人,连一个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我的时候,他也是刹那间呆愣了。
小丫鬟送我们进去,就直接退下了。
两年不见,他似乎比印象中,要苍老了不少,还生了好些白发,是这两年来,不好过吗?
眼眶忍不住一酸,一滴滴的泪水夺眶而出。
榭昀和四哥都一同看向我,对我的反应似是有些错愕。
我缓缓朝前,就像两年前离开京城之时,跪倒在他面前,强挤出一丝笑,哽咽着叫了一声,“父亲。”
他拿着茶杯的手隐隐发颤,眼也不眨地盯着我看,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伸手抹了抹眼泪,“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将我扶起,好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你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微微咬了下唇,轻声道,“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父亲。”
我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四哥走近,打破了这煽情的气氛,他轻轻咳了一声,笑道,“这才是我们司徒家有情有义的典范,这一点还是随了我。”
“”
“”
“”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鬼才随了你,我是随了娘亲和阿爹!
父亲甩了甩下袖子,示意我们都先坐下,又吩咐人去沏茶。
我现在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对这丞相府的感情有多深,哦、苏叶宛肯定除外,我宁愿喜欢苏敏央也不会再对她有任何感情的。
我呆呆地站在父亲身后,他和四哥说着话,榭昀在一旁喝茶,一声不吭,也没在意我什么。
我默默听着,索性就给父亲轻轻捏着肩。在记忆中,若怜会经常给阿爹捏肩捶背,可是我对父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脑子里忽的闪现出几个字:父慈子孝。
我忍不住一笑。
三道目光都同时朝我看了过来,我尴尬的撇撇嘴,低下了头。
“苏丞相,当年若不是您,若怜恐怕早就没命了。晚辈先在此替我们司徒家谢过了。”
司徒夜尘还会说这套话,从前不是最讨厌这些的吗?
父亲摇头,“我也要谢谢她。”
四哥意味不明地又扫了我一眼,继续和父亲说,“不知前辈可否方便,说一下当年的情况。我爹娘一直挂念着这件事。”
他话音刚落,榭昀就应道,“我也想知道。”
我干咳了一声,也说了一句,“那我也想知道。”
权倾天下之相门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