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说的极其不自然,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他面上倒是很淡然,轻轻笑了一声,问道:“你、想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
“一起走走?”
我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心里还暗暗斥责自己,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见着了老情人,人家就算是喜欢你,也没什么关系啊。谁规定喜欢了就不可以做朋友了的,和离墨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
“榭昀是不是跟你说了苏叶宛和白水宁的事?”
我如实回道:“是,什么都说了。”
“谢谢你。”
“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竟不知他这声对不起是从何而来,不过我的这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至少那个时候,他信我,他懂我,伤了人也是为了我。
而且就如榭昀所言,苏叶宛和白水宁咎由自取。虽然手段的确残忍了些。
“你有什么好谢的?”他语气轻柔,“我以为,你会怪我,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我倒是真的觉得有些心狠,可他现在这个语气和态度,我如何说得出口?况且,我又没有什么资格可以怪他,他要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我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说起来,我之前好像真的对他指手画脚过,所以他那个时候讨厌我,也是情理之中,是我自找的。
“你和榭昀,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没怎么样,能怎么样,就那样吧。”
他笑道:“你们,明明都爱的死去活来的,从前一直在相互折腾。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在一起了,不用顾虑什么了,倒还不知道珍惜了。”
这个人,还真的是,很实诚啊,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看向我,我又觉尴尬,敛了敛笑意,就着他方才的话问了一句:“他那时候,为什么会娶苏叶宛?”
离墨双目一愣,显然是惊愕了,疑惑道:“榭昀没有告诉你吗?”
我摇了摇头,不以为然,“没有啊,他好像要跟我说来着,我不想听。”
其实我是真的不想从他口中听到,我既会害怕,也会恼火。我畏惧着他,也畏惧自己的心。
我害怕他那个逼不得已是因为我,也害怕是因为别人。害怕我知道后会忍不住心疼他,忍不住要往他身上扑。
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和二哥一样觉得,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没有什么逼不得已,没什么可以辩解的。
我一点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他为自己辩解什么,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他不再闹腾,我就心平气和地对他。什么时候那个心结解开了,大概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不理由的了。
那个时候我等他八年他没来找我,重逢在一起后,我不是一样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吗。
我觉得我对这个不是特别在意。
离墨半响没有吭声,我又说了一句:“我只是随口问问,其实知不知道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他又笑道:“那就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想知道了,自己找他说去,他现在不会对你再有什么隐瞒的。”
我心里暗笑,你倒是了解他。
也对,两人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自两年前开始怕是每天都朝夕相处吧,不了解才怪了。
我时不时瞄他几眼,他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才说了这么几句话,似乎句句都离不开榭昀。
怎么不说说自己,比如他怎么最近一直都待在北凉,南越不会有人察觉的吗?比如什么时候再回南越。
这些,都是我想问的吧。
其实想想,也蛮心疼离墨的。
静妃为了复仇,不惜和仇人同床共枕,还和他生下了一个孩子,离墨明明是和普通皇子一样的,可是却被静妃当做了一个杀人工具,打小就要练武功,长大后就要杀这个杀那个,为玉冥教鞍前马后的。
他心里,真的很如意么?
那日在皇宫见静妃的时候,她对离墨很是冷淡,都不如对我。
真是佩服静妃,也佩服离墨。
玉冥教到底是有怎么样的魔力,让这么多人,都为之赴汤蹈火,不惜一切代价要恢复它,要为之复仇。
权倾天下之相门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