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原是这样,嘴里却说:“我不知道。”
他没有再说话,仿佛知道我话还没有说完,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
“你是想要告诉我,白黎轩当初没有选择和我在一起,名义上的给不了我想要的,是因为怕他父亲会对我,对我们丞相府不利吗?”
他没有预计我会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伸手握住了我躁动不安的手:“你这样聪慧的一个人”
我甩开了他的手,拿起面前的满满一杯酒痛饮了下去,冷气下肠,酒气也蔓延到了脑中,我缓缓镇定了下来。
“他到底是如何想,都与我无关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不是那天和你喝酒,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活在梦里的。”
翛阳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从我认识他起,也没见他叹过气,他是那样开朗的一个人,哪怕生下来就有眼疾,长年累月都得和一条白绫一起生活,也没有过埋怨。
“我方才来找你的时候,已经同你姐姐谈过了。缱儿,我帮不了你什么,别人也帮不了你什么,有些伤痛,只有你自己慢慢走出来的。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何称呼我母亲为慕容夫人吗?我可以告诉你,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她不是你亲生母亲,那你的生母”
我没想到他把这件事说出来,那时我已隐隐猜测,或许真的有那个可能。慕容家这些年,从没有过什么家中传闻,我没有追问他,一来我着实是对别人的私事没有那种疑惑了就非知道不可的性子,二来他已经表露出不想说的意愿,我就不该再戳他的痛处。只是他今日既然说了,我也可以顺水推舟的了解一下。
只听他慢慢向我解释了起来:“我娘在刚生下我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她没有死,只是不在慕容家,也不在南越,她跟我父亲的事情,说起来,很长很乱我从小就知道这件事,其实有时候想起来,也没什么,她不在我身边,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爱着我。”
他说完这件事,又继续说起了我。
“缱儿,人有的时候做什么选择,不会百分百完全是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自己身边最亲最爱的人。你从小多病,寻遍大夫都说没有办法医治,可你父亲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他们都想你可以好好活着,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再去纠结它为何会发生,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人活着不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你没有必要,那么轻视自己的生命。”
我看着他那双被白绫束着的眼,慕容家的狠绝他一点没遗传到,也没有学到,倒是不知哪里学了一副这样的好心肠。
我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可以称之为知己的人,他知我懂我,在我有心事的时候,可以跟我谈谈心,宽慰我。
我们可以一起痛痛快快的喝酒,一起说话从晚上到天明。
“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我笑了笑,和他碰杯,向他坦白心中所想:“翛阳,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放弃自己的性命,就在昨天,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该为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那样抛下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你知道吗?我这样的身子,连医治我的大夫都不能确定我什么时候就会没了,这些年,那个约定,就像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力量。”
“凌榭昀,从相识到现在,算起来也快九年了,我和他在一起两个月,等他八年,到得知他死讯又失忆半年,兜兜转转,我还是记起他来了。”
“你说得对,人活着的确不是单单为了某个人某件事,或许,我应该忘了他,我应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舍不得啊。”
每次一说到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其实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他已经不在了。我总觉得他还是活着的,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如果不是告诉我那件事的人是慕景,兴许我还一点都不会相信,我会继续等着他。
“缱儿,你忘了他吧。”
权倾天下之相门嫡女